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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滑的青苔腻上红锈的头发
死掉的小鱼吧嗒吧嗒吐着泡泡
我在腐烂之中酣畅游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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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
困。
靠在椅子上睡觉,迷迷糊糊听到隔壁两个女同事窃窃私语。
“哎,你听说没有嘛,我们这层楼有色魔!”
“真的?!”
“当然真的,要是别人说嘛我还不信,可这是阿wing亲口告诉我的。wing可是出名的金嗓玉言,从不开玩笑。”
“到底怎么回事啊?”
“哎呀,就是上个礼拜五晚上,阿wing一个人在公司加班……真的只有她一个人唷!加完班嘛,她就去厕所嘛,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有人咳嗽——男人的咳嗽声……”
“哇!你别吓我,我以后可不敢一个人加班了……后来呢?阿wing怎么样了?”
“后来?哪还有后来?阿wing就赶紧走了呗,换了谁都不敢进去看嘛!”
“恐怖,太恐怖了。难道是传说中的“绝世大坏蛋”现身了不成?”
“就是嘛,以后啊……”
我可没心思听两个准师奶的小道八卦,因为,我尿急。
急到小腹都在隐隐作痛。
刚才太困了,所以连排泄物引致膀胱的形变都没感觉到。
我打着哈欠起身,晃晃悠悠向厕所走去。
都是昨晚的傻B噩梦让我如此狼狈。
还是那么困,脑袋木得像个稻草人……哎,不知道JD这时候是不是也呵欠连天呢?西西……
在胡思乱想中匆匆行事,揭竿而起的水份得以解放,顺着尿道欢快地涌出后又义无反顾地奔进下水道。
排泄完毕,收工。
整理好下半身,仔细地把手洗干净,最后还不忘对着镜子清理一下头发。
正准备出去时,外面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也一定很急,因为是一路小跑进来的。
这个人真奇怪,看到我以后竟然一下子停住了,或者说,一下子呆住了。
你上厕所就上呗,看我干吗?难道想让我给你服务不成? 我有点不快。
然后我听到一声尖叫:“咖啡!你怎么跑来女厕所了?!”
…………
脑部像被爪子抓过一样,我一下子清醒过来。
天啦,站在我面前的竟是个女人!
我迅速四周看了一下。
本该是小便池的地方,现在却只有光秃秃的墙壁。
——这里的确是女厕所。
我一直有个恶趣味,就是在大便的蹲位小便。所以我刚才并没有察觉到消失的小便池。
但是,走了几年的厕所,如何会错?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两个厕所的位置调换了,被某种不可知的力量改变了,有一瞬间我甚至还想到了平行宇宙的假说——虽然我并不真的认为这种情况会发生,但是当一个人的思维在极度混乱的时候,是可以接受任何怪诞不经的理论的。
然后我立即冲出去看厕所外的标牌。
完全没错,还是和往常一样的男左女右。
我大大的郁闷了。
连声向那个惊魂未定的女同事道歉,心里暗暗叫苦——可别把我当色魔啊。
这个进错厕所的倒霉蛋低着头匆匆回到办公室,兀自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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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工作时间。
多来米坐在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你该找个女朋友了。”她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爬开。”自从我的丑事在公司传开后,我的心情就好不起来。
多来米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你最近好喜欢说‘爬开’哦。
”说着她从硕大无比的挎包里拿出一块巨型牛肉,“哐”的一声放到办公桌上,桌子剧烈地颤动着。
“你的包包里都放些什么啊?”虽然心情不好,但我还是很好奇。
“卡乐K薯片、五洲蛋糕、铝莎朱古力、家庭装汽水、家庭装雪糕、牛肉干、牛肉丸、牛肉片、咖喱牛肉、五香牛肉、麻辣牛肉。我现在要吃的是牛排。”
“……”我已经完全傻掉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呆呆地看着多来米——坐在我对面的女同事——开始消灭那块巨型牛排。
她边吃边说:“能吃是我的福分,吃不胖是我的天分。”顿了顿,又说,“知道我的人生目标吗——暴饮暴食是我最大的乐趣,撑死是我最大的幸福。”
多来米瞬间干掉那块够我吃一天的牛排后,又从她那硕大无比的包包里拿出一个火锅和一个电磁炉,熟练地加水、加锅底,插上电源等水开的同时又拿出两大包牛肉丸。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决定说点什么。
“嘿,我说。”我压低声音,“我想知道,现在公司里的女同事会不会以为我是……”
“放心,你已经被认定是色魔了,大家以后一定会提防你的。”
“完了。”我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
“所以你就该找个女朋友,用事实证明你的生理心理正常,听姐姐的没错。”她从怀里抽出一瓶沙茶酱开始配调料。
我受不了火锅的热量,走出去透透气,路过panda办公室的时候被他叫了进去。
panda的办公室很大,门上挂了块牌子,写着“熊猫馆”。panda的桌子旁边摆了好多好多竹子,墙上有幅很大很漂亮的画——这幅画很奇怪。
怪就怪在它画的不是竹子,而是“梅”。
话说当年老大学画的时候,把自己的画放到巴黎画展上去作价,有个收藏家一眼看中,当场拍板说要买,几亿刀了的支票都开好了,可老大不卖。老大说,我的画不是来卖的,就是想看看值多少钱,作为自己学画三年来的一个考核。老大还对收藏家说,这画你要是真喜欢,我送你。
收藏家大为折服,但人家也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好白拿这幅画,于是就发话了:这样吧,我拿画换画。后来在他家里,他拿出四幅古画给老大,这四幅画乃是“梅”、“兰”、“竹”、“菊”,分别由四位中国国画圣手所作,从未公开露面,后人都以为失传了,属于传说中的极品,价值连好几个城。特别是“梅”,似乎不曾在史籍中出现过,但在几幅画中又是最超凡不俗的。老大看了一眼,知道是珍品,心下喜欢,便欣然接受了。
老大把画带回国,特地将那副“竹”送给panda——她知道panda的喜好。
可没想到,panda在搬画的时候无意看到那幅“梅”,心中大骇,呆在原地,怔怔不能言语。
老大也慌了,试想panda是何等人物!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如此动容?!老大和panda共事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心知事体非小,忙上前询问。
panda对着画痴望良久,竟扑簌簌落下泪来,指着“梅”说:“我跟这画有缘。”
当日panda就把“梅”挂上了墙面,此后每日悉心照料,时时勤擦拭,不使惹尘埃。令人称奇的是,这画仿佛竟暗通人性一般,在panda的爱心关怀下越发开得娇艳了。
就是传说中的花痴,也不过如此吧。
此时panda正在网上玩游戏。
说实话,我从来就没看过panda办公,因为他可以在我们喝口茶的时间内完成所有的工作。谁说相对论完全正确?panda办公的速度就是超过光速的。
“头儿,我不是色魔,今天的事儿完全是意外。你知道我看A片从不喜欢看偷窥类。”我决定表白心迹。
“你这几天是不是太累了?”panda问我,口气是一贯的平淡。
“是啊,日夜为公司操劳,就等着加工资了。”
“你这个老家伙也该休休假了……”
“不用不用,工作为重啊!”
“别装了,到底想不想去?”
“想。”
“明天你就去办护照,什么时候办下来什么时候放假,一个月够不够?”
“够了够了,不过……”
“我刚才已经给你银行帐户里转了帐,只多不少,不用太省。还有,我要手信。”
有这样的头儿,你还能说什么呢?偷着乐去吧!
从熊猫馆里出来的时候,多来米已经撤下火锅,抱着着一桶2升的可乐边喝边和人聊天,仔细一看原来是阿wing。
我小心翼翼地爬过去偷听,她们笑着对我大喊:“看到你啦!这么胖的身子也学人窃听?”
我笑嘻嘻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对着她们神气地说:“叫我帅哥。”
“切,美得你!”飞来两对白眼。
“叫我帅哥就给你们带手信。”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阿wing问。
“没想好呢,你们给参谋参谋。”
“去日本吧,给我带点神户牛肉回来。”多来米猛喝几口可乐,2升的塑料瓶见底了。
看她喝得如此豪爽,我也忍不住端起水杯。
突然,隔壁办公区的tinaph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斥道:“呔!小日本的东西,也是吃得的么?”
周围不知从哪里跳出sky、jifu、nickboy齐声怒吼“抵制日货!”
我嘴里的水“噗哧”一口喷了出来。回头再看,这帮人一下子都不见了,依旧在各自的办公桌前工作,若无其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故意整我呢吧,害我被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阿wing和多来米没心没肺地开怀大笑。
笑着……
笑着…………
阿wing渐渐笑不出了。
她瞪着我,脸上充满了复杂的神情。
阿wing是个美丽婉约的姑娘,温柔得像个江南小女生。
但是现在她的眼神却带着咄咄逼人的凌厉,甚至,你还可以说,有种怨恨。
我觉得奇怪,却又不知该做何反应。
多来米也觉察出点什么,问她:“wing,你怎么了?”
阿wing死死地盯着我,脸色极其难看。
就在我想说个笑话撑一下场面的时候……
阿wing突然间爆发:“你这个色魔!”
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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