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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凉了(转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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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8-30 23:53:5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她坐在宿舍里望着窗外出神,雪像是白色的极轻的小颗粒,和着雨摇落。      中午她在羽天网吧呆了一会儿,听音乐,聊天还有写文章。身边的那个男人一直在抽烟。她皱着眉,在咳嗽。她把那段没有写完的文章复制了一份,逃了出来。      外面下雪了,南国的雪,却不似家里的鹅毛大雪。      她回到宿舍,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杯子里冒出的热气惹得她想掉眼泪。      她对朋友说,她不喜欢这儿的冬季,树是四季常青的,即使是走在灿烂的阳光里,看到满树的绿,心里也会顿生寒意的,会发抖。看着外面的雪,她想家,想母亲,想临行前的那个晚上父亲的叮咛……她靠在椅背上,眼泪不听话地落下。      蓦地,电话铃响了。      她用手帕轻轻擦干脸颊上的泪,慢慢起身走到电话旁,拿起话筒。      “是琳子吗?”      她的身体微微一颤,是的,是晨的声音!      “是的。”      对方松了一口气。那应该是很冷的,她听到晨的声音有点颤抖,他又是在外面电话亭里打电话!她有点痛,闭上眼睛,泪又落下来,垂直地打在地板上。      “你混蛋啊!你回家,回家,回家——你为什么要打电话过来?为什么??你连打电话都不自由,你又算什么男人?你能给我幸福吗?滚——回家!!”      那个男人,那个自称在网上聊天第一次就遇到她的人。第一次给他打电话,她知道了他是有妻室的,他的妻子是一个很贤惠的女人,不仅爱他,也爱家人。晨告诉她,他们没有感情,却也从来不吵架,生活像一潭死水。晨说他原本想认了,可上天让他遇到了她——安静时淡淡的忧郁,活泼时阵阵的诙谐,其实重要的是她能懂他!      电话的那一端,安静极了,只有很细微的呼吸声,许久——      “琳子,我在你楼下,你到窗前好吗?”      她背倚窗棂,脑子里一片空白。晨站在电话亭里,向她招手。      “我等你!”电话挂断了,只有“嘟嘟”的声音传来。      冰冷的雨水夹杂着苍白的雪花降落下来,洗涤着尘世的灰尘,净化着世间的肮脏。人类心中的自以为痛苦的挣扎,于苍茫的它,纯洁的它,又怎能不显得渺小呢?路灯昏黄的光圈落在电话亭上,落在等待中晨的身上,他白色的风衣敞着,衣角在风中如雪花般舞着,一如他纠结的心却不知道何去何从。      她看到了晨。      晨也看到了她。长长的黑发,玄色的衣装,那一身冷冷的黑,仿佛在拒绝他一切的表白,刚刚电话里那撕心裂肺般的痛喊,依然如利刃剜割他的心。他读懂了她心中的伤,她的在乎,还有万般无奈……      晨如雪花般飘向她,脱下白色的风衣,给她披上,遮盖了她的黑色,他疼极了,不知道这样是否可以弥补自己的疏忽。      她凝望他,泪水又一次从脸庞无声滑落。      “对不起,不要哭,答应我!不要你哭,都是我的错!我们一起去羽天,好吗?”      晨懂吗?她痛苦地望着他。爱一个人也会错的,不是吗?能说是晨迷惑了她吗?爱了,真正在乎了,而上帝却又给她开了极严重的玩笑——晨的身边还有一个像姨的女人。她想笑,怨恨,可又是极端无奈,原来是这般的累。      那又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呢??他看到了痛苦,继而是绝望,还有怨恨,最后却又无奈地闭上了!他听到她心中什么轰然倒塌的声音,他紧紧地拥着她。      电话里妈妈告诉她,那个男人还没有回来。她没有勇气问姨现在的情况,脑中萦扰的全是姨悲苦的身影,还有她忧怨的声音。      她痛苦地摇头,那个女人抢走了她的姨父,也抢走了原本属于姨的幸福,而她现在正依偎在一个有妻室男人的怀里!      “不要——不要,我不能!”她凄苦地喊,挣脱了他的怀抱,退到了路上。晨看到她瘦小的身体犹如凄风寒雨中枝头那枚颤抖的叶子。      “跟我走!你会冻坏的!”晨不再顾及她汹涌而下的眼泪,拥着她奔向羽天。      晨给她要了一杯热的咖啡,他们坐在两台电脑旁。她望着屏幕,望着晨的头像,而他就坐在自己身边,她用手指敲了一行字发给晨。      “晨,我好了,给你讲个故事吧。”      晨迷惑地看着她。      “她的家乡在北方一个很小的村落,那一方水土养育了一群纯朴的人。她的童年没有洋娃娃,也没有七彩积木,但她却一直说自己拥有同龄孩子最快乐的童年。香喷喷的小米粥,还有夏日傍晚,姨烤的龙虾,她总是用小手搂着姨的脖颈,姨吻着她粉嘟嘟的小脸蛋,”      屏幕上的字有点模糊了。      “后来,姨恋爱了,是同村的一个很聪明的男孩,可外公和外婆不同意,因为他家很贫穷……姨还是和他结婚了,他们的婚礼很寒酸,没有礼炮,没有宴席,也没有亲人的祝福。她只看到两张薄薄的结婚证书,还有姨和姨夫对视时两个人眼中滑落的泪水。姨还像往常一样亲了亲她的额头,她尝到了姨的眼泪有点甜甜的味道。”      一丝极细微的笑容在她的嘴角一闪即逝,而晨却感觉到后面文字的凌乱。      “姨父靠写作挣得的稿费维持生活,他们过得很艰难。两个人为柴米油盐奔波,偶尔也会产生小磨擦。三年后他们爱情的小结晶出生了,可爱的宝宝为这个家注入了另一股生命的活力,也给他们增添了另一副沉重的担子。小姨弟上学读书的那一年,姨父踏上了南去打工的路,姨让他别挂念家里的一切。”      “这一等就是四年,而等来的却是离婚二字!”      她的头又开始撕裂般地疼痛,她想起姨接了电话后近乎晕厥的背影,良久还苍白的脸,姨却不肯流半滴眼泪!      ……      耳边只传来“唧唧”的声音,头仍然隐隐作痛。晨没有打断她的思绪,她又对晨说:      “晨,你等一会儿,我有一个网页还没有完成。”      “好的。”      晨转过头,看着她,乌黑的发遮住了她的脸,他只听到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难道是自己真的错了?她却是一个善良的女孩!      晨闭上了眼睛,那个故事,他已经明白了!他感觉到她就像一阵风,迎面吹来,穿过他,又要远走了。她能感觉到她要走了,永远地走了,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了,她只是一缕风,来也无踪,去也无踪。      她的网页做好了,她让晨打开看。晨打开了,上面出现了几行字:      “晨,人生至乐,无非情天孽海。      晨,好就是了,了便是好。若不好,便不了;若要好,必须了。      晨,邂逅中有聚也有散,无时,无故,无缘.”   漫天的花瓣飘落枝头,她们无声无息地飘落,零零星星,如万般素洁的雪花,画面中的那个女孩犹如一只蝴蝶,向花丛深处飞去,渐渐消失。      晨流泪了,那个座位已经空了,她带着一身黑色融进了夜幕……      “时光无情,来去匆匆,往事如烟,飘动无踪……”走在音乐里,她泪如雨下,再也不要压抑自己的情感,爱情只是一场华美的沉沦,两个小时犹如凤凰涅槃,她已经从自缚的茧中飞出来了。      “晨,人世已无缘,漫云宿业难逃。过眼云烟休再梦,他生如有约,伤心旧地莫重来。”      室内很暖和,刚刚冲的咖啡已经凉了,她突然想起已经好久没有陪爷爷一起喝茶了,她拿起电话拨了家里的电话号码:      “妈,我明天回家!”
我喜欢出发,喜欢离开,喜欢一生中都能有新的梦想.千山万水,随意行去,不管星辰指引的是什么方向. 我喜欢在夜里写一首长诗,然后再来在这清凉的早上逐行逐段地检视,慢慢删去每一个与你有着关联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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