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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无由

推出一篇新的小说,《别说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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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9-3 08:57:40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章,         1,      我的秘书基本还是做得称职的,领导已经有了要让我去下乡挂职的意思。我并没有刻意的追求什么,当然这样的话并没有人相信,比如李晓东就是这样的,他说我是“装憨”,而对于秘书里说会装憨是一种美德,领导对这样的人才能放心。      我知道他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他没有留在那个有湘江水的地方而是在曲靖一个不大不小的厂做财务,因为锋芒太露,虽然人人都说他的工作能力是不用质疑的,但在老财务科长退休的时候厂领导依旧提拔了一个中专毕业的人上去。他说他是后来才明白这个道理的,但是已经错过了一次机会了,下一次机会在哪里不知道,新的科长比他还年轻。      事业受挫,让李晓东似乎比他的年纪成熟了很多,和原来的女朋友在通了一阵子的电话之后也就烟消云散,女孩子已经去了遥远的美利坚,走之前还来看了一次李晓东,说他已经活在了她的生命里,她会永远想着他的。      对于这样的结果李晓东反倒没在意,说:“祝你一路顺风,早日生一个中外合资的Baby出来。”两个人还又去宾馆里面开了房,不象是分离倒象是重逢。      而在女孩子走后,李晓东就开始了新的爱情,在没爱情的时候经常来约我出去喝酒、打牌,到有一天我们喝酒的时候他带了一个不知道该说女人还是女孩的人来说是今晚陪大家一醉方休,明天他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那家伙果然说话算数,当晚把自己往死里灌。      在李晓东被女人不知牵往何处的时候我们几个人都在猜测这家伙肯定是奈不住饥渴了,病急乱投医。女人年纪至少都在三十岁以上,样子我只能用“安全”来表示。那个时候我大学和中学的同学都一帮是分回了曲靖,都说这小子给咱们抹黑。也有的说他是扯疯也难说,说不准过几天不疯了就分手了。      但李晓东并没有如我们想象的那样回心转意,一个星期后就在曲靖最豪华的四星级酒店办了酒席。      大家本来都是准备去闹房的,毕竟这是继小赖之后第二个走进婚姻殿堂的同学。李晓东却说:“各位老大,饶了我吧,改日好好的谢你们!”      他后来也没谢我们,甚至从此就从同学的各类聚会中消失了,电话打到他的单位说他已经不在了。到有一天我在珠江源广场上等人去喝茶的时候看见他从一辆“凌志”车上和老婆一起下来、手里还抱着一个五岁的女孩时我才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情。      现在的李晓东依旧与我们来往很少,我见过他几次,他的身份已经是最年轻的民营企业家了。他以这样的身份与我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有一次等大家都走了时候他拉着我一定要喝酒,喝到后来就哭,说他是自己把自己卖了。然后就睡到在桌上,等他的手机响的时候我替他接了电话,告诉那个女人来接他回家。      女人在电话里说:“他喜欢醉就让他醉吧,不要送回来烦人。”      “我说老公是你自己的,如果你决定不要了那我通知派出所来收容算了。”我把他扶上他的“凌志”就走了,我不想为一个有老婆的人负责,那责轮不上我负。         2,      我越来越怕回家,其实我是一个对家很依恋的人,但我怕回拿个已经了无生趣的家也怕面对父母那冷漠的面孔。      陶菲天一亮就到了个旧,然后就去找了她幼儿园的老师。在然后就打电话告诉我说她们的老师见到爷爷的照片就流下了泪水,表情和爷爷看到照片的时候一样。      她说她告诉了老师爷爷的情况,告诉了爷爷找了她一生也告诉爷爷现在不能出远门了,然后老师就说要来看爷爷了。      我在电话里告诉陶菲爷爷已经不在了,就在她离开的时候。      我听到了陶菲薄的哭声,她问我怎么办?      我说你就告诉她吧,她如果要来就来,不来也别勉强了。      后来陶菲告诉我说老师一定要来,已经哭晕了,但是要来。      我说你一定要等她的情绪稳定了再来,别又出什么事情。      她们是第三天的下午到的,之前姐姐和姑妈他们已经分别从北京和昆明赶到了。其实从姐姐大学毕业之后家里似乎就再没如此团圆过,现在团圆了,可是爷爷已经看不到了。      姑妈哭得很惊天动地,虽然爷爷的身体大家都清楚,都知道这一天早晚是要来的,但是真的来了的时候所有的人还是都陷入了悲伤之中。      陶菲的老师就是景婉莹,这不会有错了。      在姐姐他们到来的时候父亲已经告诉了他们照片的事情,他们也都追问我是怎么回事情。      我说那是爷爷找了一生的一个人的照片而且现在人找到了,马上就要来了。      我遭到了所有人的斥责,“归雁,你这是干什么吗?我们一家在曲靖也是有身份的人,你现在弄这么一张照片出来不仅害死了爷爷而且那个人来了你说让全家人以后还怎么做人?别的人又怎么看待你爷爷!”      我没和他们争辩什么,争辩的结果就是更多的斥责。      就这样,陶菲带着景婉莹来了。      她们到家的时候家里的人正在吃晚饭,我去车站接了她们回来。      家里的人都对陶菲很客气,但对景婉莹谁都没有理睬。景婉莹一来就说她不想吃饭,要先去看看爷爷。      谁都没有说话。      我带着她们出了门,说:“走吧,我陪您去!”      陶菲似乎感觉出了什么,忧郁的看着我。      我拉开了门,牵着景婉莹的手走了出去。      父亲在里面喊:“归雁,你给我回来!”      我无动于衷,我一往无前。         3,         我们没能看到爷爷,殡仪馆的人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他是爷爷的儿子而我是孙子,对这样的事情他的意见理应比我的有分量。      景婉莹呆呆的站在殡仪馆的院子里,夕阳下苍老的身影在火化炉的前面更是苍凉,眼角是两行浊泪。      陶菲无声的哭。      我擦了自己的眼泪,说:“婆婆,我一定会让你看到他的。”      景婉莹失神的眼睛空洞的看着看不到的远方,说:“其实我也不应该来,那么多年都过去了,可我真想看他一眼啊。”      我说:“爷爷一直都在找你,如果他知道会是这样的,他一定会等你来的。”我知道这样的话等于没说,爷爷就是知道是这样的也未必就能坚持到她来的时候,在生命面前人实在无能为力,那是早已经安排好了的,谁不会多活一分谁也不会少活一秒。即使你横遭不测那么也是注定的,也许不测的事情看来都很偶然,就象我的一位同事出车祸死的那样,后来他的老婆说了很多假如,只要其中任何一个假如成立,那么他就会健康的活到现在,并且那些众多的假如都是只要边上的人随便说句话甚至于稍微耽搁一秒钟就能避免但是任何一个假如都没出现,所以注定了他要在那个时候死去。在别人看来是偶然但对于他来说一定是必然。      景婉莹说:“其实我也是该走的了,我就牵挂着一个人,可是她却先走了,这就是命啊!”      我和陶菲都说不出话来,陪着她在那里站到了天黑才出来。      我说:“吃点东西吧?”      她依旧无神的摇头,说:“你们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的呆一会儿。”      我陪她去宾馆,我知道家里是绝对容不下她去住的。我帮她开了房间,她不同意我付钱,一直到我几乎要跪下来求她都没答应我付钱。      陶菲说:“归雁,就让婆婆自己付吧,那是她的心意。”      我很担心她的情绪,怕出事情,站着不肯出去。      她看出了我的心思,说:“我没事的,如果真要有事情我都不来了。”      我与陶菲坐在曲靖的夜市摊上,秋日夜凉如水,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我理解家里人的心情,爷爷就是这么说不上伟大但也很光彩的过了一生,甚至于父亲都享受过爷爷的容光,(当然也享受了爷爷的苦难),爷爷这样的结尾无疑是圆满的,谁会想给他身上抹什么东西呢?可是景婉莹能给爷爷抹什么东西呢?即使爷爷是今天这样的地位和身份,难道就不能有年轻时候的浪漫吗?      陶菲问我,“你打算怎么办?”她知道我现在已经处在了两难的地方。      我说:“我会想办法的。”      “你能想什么办法呢?关键是你什么主都做不了,但是如果不让婆婆见一面也实在太残忍了。”      “我会想办法的,你别烦我了好不好?”我是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和她说话,我这是怎么了?      陶菲温柔的说:“如果你发火能有办法我现在情愿当你的靶子!”      结果我们也什么都没吃就走了,我在一个拐角的地方楼着陶菲哭了起来。         4,      尽管我拿出了“不同意景婉莹看爷爷我就不参加葬礼”这样的威胁景婉莹也还是没能看到爷爷最后一面,所有人都对我这样的威胁不屑一顾。他们说你要这样做你就做吧,看你以后还怎么做人也让大家看看我们家到底出了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担心这些,小时候就有人说我这人如果钻了牛角尖就是把牛角砸碎了我也不一定能够出来。他们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把希望寄托在陶菲的身上,其实如果真的出现那样的情况家里的人一样没什么脸面,但是如果真的要选择一种的话他们还是会选择我,这样很大程度上也真的是牺牲我一个人的光辉形象。      到举行葬礼的时候陶菲对我说:“你还是去吧,你不能改变什么但你总不能不要自己的爷爷吧?”      我听从了陶菲的劝告,我不能改变什么,但是我不能不要爷爷,哪怕本来也已经要不回来了。      爷爷静静的安卧在鲜花翠败丛中,与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画面没什么区别。有人宣读着悼词,回顾爷爷光荣的一生,从小时候放牛开始一直到红军过曲靖到爷爷去清华到爷爷在昆明到爷爷在播乐到爷爷在曲靖到爷爷的现在。悼词写得很感人也很客观,那的确是大家看到的爷爷的一。悼词里没说关于爷爷工作以外的任何事情,最后的爷爷在世人的眼里就是这样的人,这也和电视上看到的一样。家里的人站在爷爷的身边,与来的人表示着谢意而来的人表示着安慰。所有的人都伤感,来的人都是过去与爷爷有关的人或者与我们家里现在的成员有关的人。我不知道他们伤感什么,因为有的人来这里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而工作是与伤感无关的,或者回响的哀乐无法让人不伤感吧,即使你是在工作,但肯定会被那种情绪与氛围感染。      爷爷就这样用躺着的方式走完了走后的路,走进了那个炉子。      我站在烟囱的下面,看着白烟从里面出来然后飘散在湛蓝的天空。陶菲也站在我的身边,一样的仰望蓝天。爷爷以一种飘逸的姿态太天空飞舞,没有痛苦也没有烦恼。爷爷进炉子点火的时刻是母亲请先生算好的,那个时刻鞭炮鸣响,爷爷就在鞭炮声中袅袅的升起,据说这样才能升入天堂。      我们走出殡仪馆的时候我看见景婉莹还一直站在院子的远处远远的仰视着高高的烟囱,仰视着早已云淡风清的天空。此时她的脸上平静而安详,象在看一朵远去的白云也象在看一只掠过天空的飞鸟。到我们走出去她还站在那里,陶菲过去搀了她,她说:“你们先去吧,我想在这里看看。”目光依旧凝视这天空,谁都没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她没有出现在追悼会的会场上。      我抱着那还微微发热的骨灰盒上了车,把爷爷送到了公墓。后来爷爷的骨灰一部分撒进了南盘江,一部分撒到播乐的山上,一部分与奶奶放在一起,剩下的那一部分还在公墓存着。这些都是爷爷遗嘱里面安排的,但是存着的那部分家里的人不想按照爷爷安排去做,就一直放在了那里。         5,         曲靖有一种说法,就是人死之前灵魂会到以前去过的地方都走一趟,叫“收脚迹”,而在这些天里人都会反常。爷爷最后见到的人就是我和陶菲,爷爷死后他们都问我们爷爷那天都说什么了?有什么反常没有?      “爷爷没什么反常,爷爷那天说的都是他和你们不让见的那个人的事情。”      之后再没人问过这样的事情了,或者是不想问或者是觉得爷爷最后的时刻不应该那样。      在等待爷爷的葬礼的那几天,我一直都和陶菲陪在景婉莹的身边,她说要在这里陪爷爷走完最后一段路。她说爷爷走得太匆忙了,如果去“收脚迹”万一走不到就走了怎么办?所以她必须要在这里等,让他在最后的时刻看到自己。      爷爷这一生去的地方实在太多,他真的能收得过来吗?有装载灵魂的飞机、火车或者汽车吗?如果没有,爷爷肯定会留下许多的遗憾,肯定有他没见到的人,那么他见到了他最想见的人了吗?      爷爷生活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景婉莹肯定是他想见的人,那么奶奶呢?他的那些战友呢?那些与他一起工作的人呢?还有那些曾经整过他的人,他会去报仇吗?不知道,这些只有爷爷知道了。      爷爷的葬礼举行之后,景婉莹也没有走她说还要多陪陪爷爷,怕她刚去的时候孤单。      家里的人对于她的存在本来就没关心过,现在也一样,只是陶菲成天陪着她去那些爷爷生前经常去的地方。      家里的人开始整理爷爷的遗物,除了衣服等等的东西剩下的就是一些文字与照片,而且给家里的人每人都留下了一个信封,大概就是遗嘱了。      在给我的信里,爷爷说我是一个太感情用事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容易被感情左右的人,这样的人尤其需要有一个好的伴侣,因为好女人是一所学校,男人最后是什么样子都取决于这所学校的好坏,可以让你成为博士也可以让你成为小偷。爷爷说他的那几本日记就留给我了,等我觉得没用的时候烧了就可以了。      爷爷的日记我没烧,许多爷爷没来得及讲或者他那个时候不愿意讲的事情我也才能够知道。      别人的信封里装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唯一知道是一封给全家人看的信里说了他死后的安排,包括骨灰的安排,说是如果有可能找到景婉莹的墓,就与她的骨灰也放在一起,他一生欠她的太多;如果找不到就把那一部分撒到个旧的山上,好让她能找到自己。爷爷这些信肯定都是第一次病发之后就写好的了,不知道景婉莹还活着,否则我想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也会给她留下些文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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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9-3 08:58:1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一章,      1,      我不想回家并不是因为爷爷死后我的那种与所有人背道而驰的行为。其实当我出现在葬礼上而景婉莹也只能远远的看着升腾的白烟的时候家里的人就都原谅了我,认为我不过是又发了一次颠狂。      我不回去是因为父亲和母亲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当然这已经是爷爷死后两年的事情了。      吵架的根源是母亲发现了父亲一些行为上出现了偏差,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这样的偏差都是不可宽恕的。      如果这件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的父母身上我完全会一笑了之,这样的事情我见得多也听得多了,四十岁到五十五岁这个年龄的男人尤其是想父亲这样有了点名堂的人进舞厅搂着小姐跳舞是最起劲也最容易感情出墙的,而父亲正好是这样的年龄。闹的人很多,散伙的人也很多,闹了而没散的多半顾忌的是子女或者舆论的压力。      可是现在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我能怎么样?虽然我一直对父亲与母亲的婚姻觉得有鲜花与牛粪这样的联想,也奇怪了很多年,但是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到了痛苦。本来我觉得如果两个人感情真的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那么一拍两散无疑是伤害最小的一种方式,但是发生在父母身上我做不到。      问题还在于我对这件事情的无能为力上。讲道理?他们教育我经常用的一句话就是“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吃的言比你吃的饭多。”他们还有需要我讲道理的地方吗?劝他们想开点散伙算了?我自己都想不开我要说出这样的话来恐怕真的成了比韦小宝还要混涨的人了让他们看在儿女都大了份上并且都已经做了爷爷奶奶了别弄出这些事情来了?他们自己不知道他们做了爷爷奶奶吗?      问题明显是出在父亲的身上,虽然感情是罗卜与白菜的关系但是母亲那样的人就是在年轻的时候也不会有多少魅力的,比李晓东的老婆还要安全,老了就更不可能。只有父亲才又这样的条件。      我问父亲那个人是个什么人?我想知道那个人我才能帮母亲,我无法让父亲回头就只好让那个人走,哪怕是用点卑鄙的手段。      父亲警惕的看着我:“什么什么人?根本就没有的事情,是你妈头昏了胡思乱想,你说你爸爸是那样的人吗?”      这就让我无话了,如果我真知道那个人是什么人我也不会来问他。      问母亲,母亲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说有的事情只要凭感觉就知道了,确实有那么个人存在,最简单的是有一天他说到县里面去了后来我打电话去人家说他确实去了,但当天就走了而回来的时候说就在县上这不是有名堂是什么?      这完全有可能,距离曲靖最近的县城二是分钟就到了,还有一个可以作为母亲证据的是父亲的应酬明显比爷爷活着的时候多了,回来的也晚了。      就这样,他们就开始天天吵架,但都没提离婚的事情,只是父亲愈来愈多的早出晚归而且常常出差了。      这样的家已经没有多少温暖可言,回去还心烦,我干脆住到单位的宿舍了,扛着大碗吃起了机关食堂。      2,            我与陶菲的见面依旧更多的是在网上,我们的小窝现在已经换成了北市区的一套按揭的房子,我并没出过一分钱,都是陶菲自己挣下的。我在曲靖单位的房子也在房改的时候买下了,虽然我以后并不需要,家里的房子比这里的要宽得多也好得多,但是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休息的时候而我不出差她会来曲靖看我,而我去昆明出差的时候也会去找她,我们彼此都有对方的钥匙。      依旧谁都没说结婚的事情,似乎大家都在回避着什么也或者是在期待着什么,而我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父亲和母亲虽然依旧在吵架,但是在对于我的事情上倒是表现出了一致,都在问“你们到底怎么了?什么时候结婚啊?”陶菲来的时候我们就在我的宿舍里,母亲父亲都不知道,即使母亲电话打烂了叫回去吃饭我就会找出“陪领导”这样的借口来抵挡。然后我们两人就出去吃饭,去酒吧享受温情,然后就回到宿舍里疯狂的做爱。去昆明的时候也是这样。因而在面对父母关心的提问的时候我都是说:“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啊?现在她和我的工作都是刚刚开始结什么婚啊!”于是他们也无可奈何。春节则是我去陶菲家过了一年而陶菲又到我家过了一年。我去陶菲家那年父亲和母亲又表现出了一致,去了北京的姐姐家,现在也似乎只有子女能让他们一致了,一致到陶菲来我家的时候没看出他们会吵架而姐姐后来也说我是谎报军情。      宫葳有一天找到了我们单位,已经开了一辆“宝马”,彻头彻尾的香车与美人的组合,让单位的同事议论了好几天,都怀疑与我有什么关系。      说来自从毕业前在“上河会馆”见了她之后我就再没她的消息了,而我已经渐渐的淡忘了这个人。      宫葳依旧是光彩夺目,与她这样的人在一起想没有非议都难。虽然我并没什么秘密,但还是没让她在自己的办公室久留。我问她“如果不是同学我会以为是仙女下凡,怎么突然找到这里了?”      她说:“回曲靖来看我妈,顺便就看你了。找你可真不容易,比找恐龙都难。”      我说:“那你还是先去看你妈吧,现在我有事情。”      她笑着说:“你怕我怎么你啊?在办公室里我能怎么你啊?”      办公室里的人一起开起玩笑,说:“归雁,你怕什么啊?我们在她想怎么你都怎么不了你啊。”      我说:“你先去吧,我去看你得了,现在真有事情。”      宫葳笑着说:“可是你说的啊,你要不来我明天可就在这里等你一天了。我住石林大酒店808。”      “你去吧去吧!我保证来。”      宫葳笑着与办公室的人打招呼,说:“有空你们也一起来!”      她一出门我就成了被涮的对象,说:“归雁,你可小心了,姑娘的眼睛一直在放电!”      我说:“放什么电,老同学见个面放什么电。我和她高中就是同学要放电早放了还等得到现在放给你们看。谁要不放心就陪我去。”      “我们才懒得当电灯泡呢,只是别让你女朋友知道。”一屋子都是诡秘而又意味深长的笑容。      3,      小赖的父亲叫我与小赖去接何韵。      在工作的这些日子里,小赖除了在我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的时候请在曲靖的同学们奢侈的时候出现过之外我们也就没了联系,后来也去过花江狗肉馆消费了几次,见到的也都是小赖的父母。问及小赖的情况,他父亲那杀狗不眨眼的人便一下就目光暗淡起来,说:“还是老样子,整天都上网,连儿子都是我们去幼儿园接送。”家里的人一度有要送他去“三院”的念头,但看他没有别的异常的举动也就罢了。老人有一次和我说着说着就老泪纵横,说:“难道真的是我狗杀多了要遭的报应?”      据说狗也是会哭的,而狗哭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异常的事情出现,比如狗的主人家里要死人或者出别的意外。我没见过狗哭,我的一个朋友家莫名其妙的跑来了一条狗,后来朋友的事业在那几年里蒸蒸日上,有一晚上朋友死了,结果就在那晚狗哀嚎了一夜。还有一位是单位的一位老职工生病住了医院,在感觉不治的时候回到了乡下的老家,在车子进村的时候狗也在车边哭,结果老职工当晚也死了。这样的事情我不止一次的听说过,曲靖有句俗话叫“狗来富,猫来穷”,小赖的父亲一生杀了那么多的狗难道真的注定要遭这样的报应?小赖也杀了许多的狗,那么他的儿子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有时侯我也想过要去看他,但是看又能有什么用呢?我无法医治他的心情也无法医治他的身体,去的结果只是给自己增加些惆怅。但是我真的从来没有以为小赖是精神出了毛病,他只不过是生活在过去的记忆里,他的记忆封存在何韵出走的那个时刻。      劳教所在距离昆明城大约20公里的地方,到处都是果园与田地,有这样的人以这样的方式在这里改造着他们的灵魂,这些人都是某个时刻一不小心走入了生活的泥滩,干过一些虽然说不上是罪恶但却很丑陋的事情,比如吸毒、比如卖淫、比如嫖娼、比如赌博和小偷小摸等等,对社会的伤害不大但更多的是伤着自己身边的人的心。      何韵站在劳教所的门口,如一个等待家长接送的幼儿园的孩子。高原的阳光消失了原来的肤色,但气色的确比我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好多了。她回避着我的目光也回避着小赖的目光,默默地把自己的行李放到我借来的车上。小赖和她都一句话没说,我说:“走吧!”      我们是顺着原来的老公路回曲靖的,在行驶到有荒地的地方,何韵叫我停车,然后拿出了自己的行李抱着走进了荒地。我明白她的意思,从油箱里接了几壶油倒在了行李上。我把打火机打燃丢了上去,烈焰腾空,也有许多东西我爷爷的骨灰那样在天空飞扬,爷爷以这样的方式告别了生命,她要告别什么呢?      在殡仪馆的时候我感受不到任何的热度,但是现在在夏天的荒野里却感受着火焰的炙烤。火就是这样的东西,能毁灭很多东西,所以才会有“焚书坑儒”与“火烧连营”,但是火真的能把什么都消灭吗?      何韵说要去温泉洗澡,我们直接去了温泉。只有何韵一个人去了浴室,出来的时候换上了我们带去的新衣服,换下的那一套被以同样火烧的方式消灭。      回到曲靖,两人都叫我一起去吃饭,我没去,那是他们的时刻。      后来何韵来找过我,说小赖依旧天天泡在网上,QQ上依旧只有那一个名字。我再没去找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后来的情况,也许小赖就会这样一生的找那个从来没有存在过的真实的人。      4,         现在的人都说恋爱只要谈了超过三天就没有结婚的希望了,现在的人讲究是的速战速决。人是因为陌生而好奇,又因为好奇而好感而熟悉,之后就是再因为熟悉而厌恶而陌生,所以要在好奇的时候把生米做成熟饭。      我与陶菲算下来已经差不多六年了,不知道算不算一个记录。我们依旧都没说结婚的事情,都在彼此的思念和做彼此的事情,有时间就聚在一起做我们爱做的事情。有人说我们所以能够这样或许就是因为距离的原因,距离产生美、距离产生思念。      我没想过其中的道理,我觉得现在这样没什么不好,我觉得我们并不需要一个什么方式来把我们的关系固定,感情没有任何物质的东西能够固定。      姐姐一直关心着我与陶菲的进展,经常电话打到办公室问我什么时候结婚,这样的时候我总是说:“老姐,你可不可以不问啊?你一问我就感觉自己很老了,影响我向上工作的心态。”单位领导还真的向让我向上呢,虽然我觉得我并没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工作上,中文系的学生屈才做一个小秘书也就是我这样不求上进的人才能做得毫无厌言,当然对于我来说也确实是小菜。      “你别跟我嘻嘻哈哈的,你能向上的工作才怪!你们的关系到底怎么样?”姐姐依然不依不饶。      “好着呢,坚如磐石,情比金坚。”      “我可跟你说啊,男孩子不怎么样,女孩子经不起等的,等来等去人家一灰心可就是别人的媳妇了。”      “你烦不烦啊,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      “我不是对你没信心,小菲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而你们现在又是在两个地方,很不稳固的,可能说没了就没了。”      “老姐,你是关心我还是在咒我啊?爱情与一百多公里的距离有什么关系啊?你们现在不是也两地分居吗?”      姐姐让我噎得说不出话来,说:“你爱听不听,到时候别后悔就行。”然后就把电话挂了,但过些日子又要这么来一次。      我与陶菲没出什么事情,倒是父亲出了事情。      我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后来发到市直各部门的一份通报上是说父亲乱搞两性关系,让人家的丈夫告到了纪委,而且还是有真凭实据的。于是父亲被撤了职,给了警告的处分。      单位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仿佛那些事情都是我干的,尽管没谁当着我的面说什么,但是准备把我放到乡下的计划也取消了。      对于能不能去乡下的事情我并不在意,对于别人重要但对于我就这样,给了我我不会拒绝,不给我也不生气,何况我还喜欢城市的生活,虽然这座城市没有一块具体的街砖或者草是属于我的,但是我依旧喜欢。虽然我厌倦城市的喧嚣和繁杂,但是要我离开城市也是痛苦的。我就这样骂着城市的冷漠又享受着城市的各种便利,“热爱自然”这样的话我也常常说,但是我说这样的话的时候和叶公喜欢龙是一样的。      我并明白的是当初全家上下那么在意景婉莹参加爷爷的葬礼可能会有的影响,但现在父亲真的丢了脸面的时候却都保持了平静。我不是说父亲现在这样就该给全家人做检讨什么的,但是我就是不明白。      父亲有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按时上下班了,回来后就什么地方也不去了,一个人呆在自己的屋子里。那个传说中的与父亲有关系的女人据说刚到三十岁,后来一直没有出现。其实象父亲这样岁数的人一旦没了帽子或者金钱大概是没什么魅力的,而那些女人迷恋的也只是他们身体以外的东西但却用身体来表达。      而母亲似乎也没有为父亲丢了官而生气,相反心情比以前好多了,架也不吵了,但也没提什么,加倍的关心父亲,结果就是父亲更老实的呆在家里。         5,      我一直都觉得爷爷有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睛,但是洞察到的东西却没有说出来,这样的感觉来源于爷爷的日记。      爷爷在我出生以前就写下了这样的一段话:“儿子早晚要在家庭的问题上出毛病的,但是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做人要讲良心和责任。”      这显然是在说父亲的事情,爷爷在二十多年前就感觉到了这个问题的存在。而到有一天母亲与我说起爷爷的时候我才知道她与父亲的关系能够保持到现在完全是因为爷爷的支持。      爷爷是从一开始就反对父母的结合的,他的日记里有这样的话“儿子是个脆弱的人,这样的人必定要在感情上栽跟头。我并不在意她家的出身,对于她家的事情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认识。但是儿子与她的差距太大,他这样在在人生低谷时候付出的感情不会长久,他只会与她共苦但不能同甘,因为他是脆弱的,他需要感情的支柱。一旦情况有了转变他就会反悔。”      关于父母的婚姻爷爷有这样的记述:“儿子早晚要后悔的,甚至于现在就已经后悔了,但是她已经有了归家的骨肉,我原来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不能让儿子逃避这样的责任,他必须与她结婚。”      当我把这些东西问母亲的时候母亲哭了,说:“其实我也不是非要拴着你父亲,哪怕在那个时候我怀了一个不结婚就说明不了来路的孩子我也没想拴你父亲一辈子,因为我们、至少对于我来说是心甘情愿的。如果不是你爷爷我与你父亲早就离婚了,在你出生之前就离婚了。”      在我的印象里爷爷一直扮演着父母婚姻上的恶人,他对母亲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现在我才明白爷爷其实一直在挽救着他们的婚姻,可是为什么又一定要这样呢?      母亲说:“我知道你爷爷一直都不觉得我和你父亲合适,但是老人家却一次次的压制着你父亲那颗躁动的心。在我怀上你姐姐的时候你父亲就想撤,因为那个时候有招工的指标;在我怀你的时候他又想撤,因为他想去上大学。”      我说:“既然爷爷不喜欢你那么为什么又要维护你呢?”      母亲说:“我敬重你爷爷不是因为他当官也不是因为他有光荣的经历也不是因为他是你的爷爷,而是我觉得他是一个知道承担责任的人。以前我也一直不明白,现在我明白了。”她把爷爷留给她的信给我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也不知道你看到这个的时候会不会厌恨我。‘土改’的时候,你父亲的事情我参与了,我所以知道是你的父亲是因为你与我儿子的关系。虽然两间房子就成了地主以后的人听起来会觉得是笑话,但当时就是这样的情况,历史就是这样的。到现在我也没觉得当时做这样的事情有什么不对,那个时候的情况就是必须要多地主镇压才能巩固政权。但是具体到你的父亲身上我感到了愧疚,即使没有你与而在于的关系我也一样会愧疚,因为那是个历史的悲剧,是可以避免的。我知道你对你父亲的死梗梗于怀,其实在你想之前我就想过许多那个历史时期的事情了,有些东西可能确实是过了。但是历史就是这样,会有人牺牲也会有无辜的产生。我不是要象你忏悔什么,没有人能对历史负责,但是我觉得我要对自己的良心负责。历史的事情无法更改,而且历史的大背景下那样做没什么错,所以如果你觉得委屈,觉得要恨谁你就恨我吧。      “我自己的儿子我知道,他不是能同甘共苦的人,但是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会管他一天,除非他真的不想认我这个父亲了。不管你们的感情如何,但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家庭比什么都重要。这就是我唯一能帮你做的。”      这就是爷爷,这就是父母那早已死亡的婚姻存在的全部的原因,爷爷用这样的方式承担了不应该由他承担的责任。爷爷却是在他的有生之年维护了一个家庭和一桩婚姻上表面上的完整,但我不知道爷爷这样的做法对于父母来说是幸福还是悲哀。         6,      那天下班之后,我在同事不怀好意的注视中离开了办公室去了宫葳说的地方。      “石林大酒店”是个不错的地方,背后就是苍翠的廖廓山,空气清新又远离闹市,的确是个养人的地方,而房间的设施在曲靖也属于一流。      宫葳开到办公室的那辆宝马就停在门厅外面宽阔的场地上,在夕阳下显出飘逸和高贵。      我摁响了门铃,宫葳马上就把门打开了,赤脚站在地毯上,舒展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宫葳大概是刚洗的澡,湿漉漉的头发上散发着洗发水的清香,穿着浴袍。      我站在门口不动,说:“我这样进去不妥吧?”我看了她第一眼就没看第二眼,不敢看,我不知道如果我这样进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拉着我的手,说:“进来吧,我又不吃了你。”      我抵挡着,说:“你如果穿这样的衣服我真的不进去。”      她叹了口气,说:“好吧。”然后关了门,等门开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紫色的紧身短裙,我要承认,这样的穿着依旧对我有很大的杀伤力,我能看到她胸口若隐若现的跳动。      我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呆下去肯定要发生一些事情,我说:“要上哪里吃饭?走吧!”      她却坐在了床上,整理自己的头发,说:“你来就为吃饭吗?”      我笑了,说:“我还真是为吃饭来的,我上班的时候几乎天南地北天都等着电话响的时候是不是谁想请我吃饭呢。”      她也笑,说:“你不会那么龌龊吧?又不是‘五八年’生的。”      我说:“老同学要看,但是饭也要吃,总之你不会让我饿肚子吧?”毕竟是老同学,真要伤人的话我说不出来,我只能这样先应付了才行。      她站了起来,说:“好吧,就先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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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9-3 08:58:35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二章,      1,         景婉莹在曲靖又呆了一个星期才回去,似乎要在曲靖找出爷爷所有的痕迹和气息,我与陶菲就这么陪着她。      景婉莹问我爷爷有什么未了的心事没有?      我说:“应该有吧,恐怕最大的心事就应该是没能见到你,另外就是不知道最后是怎么逃出唐云飞的魔掌和你后来为什么下落不明,他一出来就去找你,但是你却在前一天离开了。”      景婉莹也如爷爷一样的沉默起来,似乎也是想起了那个已经久远的故事。         曲振国被抓进了“云南省警备总部”,尽管景婉莹觉得或许这样的事情早晚都要发生,她知道他在做的事情,那是拎着头发走钢丝的事情。但是事情真的发生了,她依然感觉到了揪心的疼痛。      她第二天就去找了唐云飞,虽然她不知道唐云飞究竟知道了多少曲振国的事情,但他肯定知道为什么抓人。      唐云飞对于她要来一点都不意外,说:“怎么会想起来找我了?”      景婉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你打算把他怎么办?”      唐云飞说:“你的意思是他不被抓进来你就永远不来见我?”      “我只问你打算怎么办?”景婉莹冷漠地说。      唐云飞说:“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有抓他的心了,但是我没这么做,因为我没有证据。他今天被抓进来有抓他的理由,能不能活着出去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军统的沈醉少将还在这里呢。”      “你别跟我说这些,我只问你他是不是必须得死!如果他必须死,我不会再来找你的;如果你可以让他不死,你说个条件出来。”      “你别逼我好不好?现在我也说不清楚。他死不死现在也取决于他,如果我们怀疑的情况得到证实,我想帮也帮不了他;如果没有,我能帮他,但是你也得答应我的条件,否则他一样得死。”唐云飞也冷冷的说。      景婉莹说:“什么条件?你说吧!”      “你要嫁给我!”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必须看到他安全地离开昆明,否则我也会反悔。而你也应该知道把这么一个娶回家之后你如果食言会有什么可能的事情发生。”      “那么我也答应你,如果最后他自己把自己送上了死路你也别怪我,如果没有,那么我一定让他出来。”      2,         我说:“最后你与唐云飞结婚了?是你救了爷爷?”      景婉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我是嫁给了唐云飞,但首先是你爷爷自己救了自己。如果他不能坚持,那怕说出一点点他们组织的事情别说我嫁给唐云菲,就是嫁给卢汉的儿子恐怕也救不了他,那个时候昆明是什么样子沈醉在他的回忆录里都说了。”      “那么唐云飞呢?他又去哪里了?”      “不知道。昆明解放的时候他跟着李弥的部队去了缅甸,也就是‘金三角’,后来就再没消息了。前几年有那里的人回来,我好象听说他去了没多久就死了。”      “云南是和平解放的,他又为什么要跑呢?”      “大概是因为感觉自己在昆明作恶太多吧,害怕受到审判;也可能就是怕你爷爷吧。不过不管怎么说,其实这个人也是个悲剧人物,他并没得到什么,最后还死在了异国他乡。”她和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他既然那么喜欢你又为什么不带着你一起走呢?”      “他是想带我走,可是那个时候我已经怀上了孩子。我说如果你要逼我走的话我就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虽然他杀了那么多的人,但是也还是有善良的时候,也就没逼我了,说等‘反攻大陆’的时候来找我。但是到他死了那一天他也没看到希望,其实他这一生人不过就是充当了别人杀人的工具而已。”      “那么你又怎么去的个旧呢?你知道爷爷在找你吗?”      她叹了口气,说:“我就是在你爷爷出来前一天嫁给唐云飞的,我是看着他出来的,我也知道他去找过我。但是在昆明我不能见他,见了他的生命还要受到威胁。等到去了个旧我就更不能见她了,那样会影响你爷爷的一生。”      我知道她说的“影响一生”的意思,爷爷最后和一个根红苗直的护士结婚后来都几乎在运动中死去,假如真的与景婉莹结婚,那么关于爷爷所有的故事都要改版,也包括我这个听故事的人都要换人。         3¸         1949年12月,“二野”分别从罗平、砚山等地进入云南,在边纵的配合下攻克了蒙自,切断了“国军”的空中与从越南出海的退路,12月9日,云南全境宣布和平起义,李弥带着残兵出逃缅甸。      景婉莹悄悄地离开了昆明,一个人回到了个旧。而家里的人都以为她是要和唐云飞一起走的,已经在几个月前就去了台湾。      景婉莹是1938年离开个旧后第一次回到这里,她原来就生活在深宅大院里,没有多少人认识,现在就更没人认识,她在那里生下了自己的孩子。那已经是1950年了。      “那个孩子呢?”陶菲着急的问,我也感觉到了什么。景婉莹是孤身过了一辈子,在个旧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当然她现在的名字不叫景婉莹了。现在既然有了个孩子出来就肯定还有故事。      “孩子我后来送人了,我在个旧并没有人知道我什么,但是如果我带着一个孩子而没结婚我还能生活下去吗?”      “外婆!”陶菲已经扑到在景婉莹的怀里。“外婆!外婆!这些年你一直就在我们身边,可是你为什么不认我们呢?”陶菲已经泣不成声。      景婉莹紧紧的搂着陶菲,眼睛里闪烁着泪花,“我只是不想打搅你们的生活,尤其是你的母亲,在那个年代,假如别人知道了我的底细和我与你母亲的生活,现在是亲情,但那个时候会是灾难。”      历史跟我开了这么大的玩笑,我爱着爷爷的情人与他的敌人的外甥女。我想象着那个时候的情景:一个美丽的女子生下了一个同样美丽的女儿,在养了几个月后悄悄的送到了那个她生产的医院门口,然后就躲在一棵树后紧张的观望,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会落户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之后的所有日子里,她就一直悄悄的躲在某个地方观望,看着她们的生活。女儿的幸福就是她的幸福,女儿的悲伤就是她的悲伤。她从没爱过淌云飞,但是女儿是无辜的,她爱自己的女儿,她也只能那样的爱自己的女儿。      在以后的很多年里,她一直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女儿被一个善良而又有好的出身的人家抱走了,即使在那样的岁月里也没受多少苦难。      在那样的岁月结束后,她无数次的想到过要与她们相认,但看着她们幸福的生活,她想就让她们者样幸福的生活吧,何必再去打搅她们。      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那个时候到处有漂泊的人,她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她如一粒沙子飘落在自己的故土,她说自己是昆明人,叫司归英,父母都让日本人的飞机轰炸死了,她读过书,无依无靠。大家都相信了她,那个时候有文化的人不多,于是她就当了老师。      在以后的若干年里,有很多矿上的工人或者干部想与她建立一种关系,她说自己有心脏病、有肝炎,拒绝了所有的爱慕和好心,就这么远远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静静的生活。      4,      景婉莹最后去的地方是播乐中学的后山上,那里安葬着当年的烈士,包括那为让爷爷尊重的老校长。爷爷的骨灰也撒在了那里。      景婉莹问我爷爷的骨灰撒在了哪里?      我按当时的记忆指给了她。      她蹲了下去,轻轻的用手捧起了一捧红土。因为下过雨,几天前才撒下去的骨灰已经不知到了哪里。她把那捧土放在了一快洁白的手帕上,说:“我就这样陪着他吧!”      我和陶菲一起送她回个旧,她脸上已经没有了悲伤,而是幸福和满足的笑容,她没白爱那个人。      她不同意陶菲把自己的身世告诉陶菲的母亲,说:“就这样的好,我在敬老院已经习惯了。你母亲已经习惯了没有母亲的生活何必再让她掀起感情的波澜呢?再说我又能活几年,又何必让她还没感觉到母亲的什么的时候就又悲伤一次。”      我和陶菲都忍着眼泪答应了。      后来一有时间我就会与陶菲一起去看她,她神情安详,也是经常抱着一堆黑白的照片沉浸在花样年华的回忆里。有时候也感叹几句,说:“你们现在真幸福,在相爱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珍惜。”      景婉莹在爷爷死后的两年之后无疾而终,留给敬老院的工作人员一份遗书,说让我与陶菲把她的骨灰与那捧红土一起安埋或者是种一棵树。      在我们做这些的时候许多人都很疑惑,问我们和她是什么关系,陶菲说:“她是我最敬爱的老师,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们最后是在老阴山上种了一棵树,爷爷的红土与景婉莹的骨灰一起放在了树根下。我们在树上刻上了他们的名字与我和陶菲的名字。      有时候在我与陶菲做爱的时候我会想起他们的故事,说:“幸好......”      陶菲幸福的闭着眼睛,迷惑的问:“幸好什么?”      “幸好他们没象我们这样,不然我们今天......”      于是陶菲就把我更紧紧的搂住。      我的爷爷与她的外公是自始至终的敌人,但这不会影响到我们亲密无间的在一起。         5,         我与宫葳出了酒店的大堂,她把“宝马”的钥匙给我。      我说:“我买开过这么好的车,你自己开吧。”      她说:“我就要你开!就是撞成废铁我也要你开!”她一点客气都没有。      “那你就等着它成废铁吧!”我也不讲客气。打开车门,我刚坐上去就发现自己都不忍心让它成为废铁了,靠,好车就是好车,好车让你不想把它弄成废铁;有钱就是比没钱好,可以把那么好的东西弄在屁股底下。      “宝马”轻盈地滑出了酒店,我驾驶着宫葳的车,而那个老头驾驶着宫葳,这都他妈的什么逻辑啊?      我说:“上哪里去吃?”      “在曲靖你还问我?你这样天天等人请你吃饭的人还会不知道哪里好吃?”宫葳明显感觉到“宝马”对我的震撼,涮起我来了。      “可和我去吃饭的人最好也就坐‘奥迪’啊,和坐宝马的人我还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吃呢。”      “随便吧,清静就行。”      “那咱们上昆明去吃吧,这么舒服的车就是开到广州去吃都可以。”      “我跟你说正经的!”      “那就在酒店多清静啊,两个人开个包间要多清静就有多清静。”曲靖的酒店是为婚宴和和会议和一些面子的事情准备的,平时如果人不是疯了没谁会去那些地方的,现在的曲靖已经有了云南的“美食城”的称号,就是有钱人也不会干那一分钱不一分货的事情。      “你噎我是不是?今天还没对说过一句好听的话!”她的拳头已经砸在我的肩膀上。      “嗨!嗨!嗨!你想车成废铁我还不想呢!这可是大街上,别把别人弄成废铁。”      她拿开了自己的手,说:“到底去哪里啊?要不去小赖那里吧?”      “不去,再说小赖不在,那里也不清静。”去一个老同学开的餐馆而且是和一个不是自己女朋友的人去我有病啊。“真要清静去花山吧,负责你清静!”那已经是一个离曲靖城快四十公里的地方,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我认识的人更不会有人认识她。可是我怕什么呢?不就是吃顿饭嘛,我怕什么?      她说:“好吧,你说哪里就哪里了。”      “宝马”在落日的余辉里飘出了曲靖城,十多分钟就越过了沾益县城,到花山时余辉依旧还是余辉,只不过稍微暗淡了些。      这里其实没有什么象样的餐馆,家家餐馆里面人都很多也嘈杂,宫葳有些失望,说:“这就是清静啊?”      我说:“大隐隐于市,这里没人认识我也没人认识你还不清静叫什么啊?只要心理清静了就是到哪里都清静,心理不清静就是把你送去南极你也不清静。”      她说:“又是歪理,你以前给我的感觉很腼腆的,怎么现在就成这样了。”      我笑着说:“人都是在变的,比如你,比如我,都这样。”我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我想要说明什么呢?我说:“花山的黄焖羊肉味道是一流的,闹是闹,但味道绝对的好。”我陪领导来这里吃饭也都是这么介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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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9-3 08:59:1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三章,      1,      我与陶菲又在这样的状态中过了一年,思念依旧是思念,而为数不多的见面让这种思念成为了一种沉淀的情感,结果就是见面时候无比的疯狂。      我也迷上了上网,如小赖那样,只不过等的人不同罢了。陶菲通常总会在约好的时间出现,如果没出现就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她的时间其实并不是很固定,一会儿在丽江、一会儿在中甸一会儿又在罗平,如果没准时上来的时候一定就是路途上耽搁了而到不了城市。于是我下了班饭一下肚就去网吧。家里有电脑,可是我不想面对父母那貌合神离的样子,尽管他们现在不吵也不闹,但比争吵的时候更让人觉得无聊。当然我也怕他们老是问我和陶菲的事情,那件事情我的答案只有一个,已经说了无数遍了。      我并不喜欢在网上和别人聊天,用个电视剧的名字就是《不和陌生人说话》,于是在有时侯觉得漫长的等待中我开始在网上找一些游戏,比如帝国、比如升级、比如锄大地等等的东西,在做那些的时候我的脑子就成了空白,想的全部是如何赢一些无聊的分数。就这样,几个月下来,我就成了网站上相当于“中校”的级,这可能是许多人几年都拿不到的分数。      我玩牌的时候叫“山人下山”,有一天我的对面坐了一个叫“小山人”的ID,我说:“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小山人说:“我为什么不能叫这个名字?”      我说”我这里出门就是山,抬头是山、低头是山、你那里有吗?”我这样的说法当然很无赖,人家叫什么名字关我什么事情?能注册通过就说明没什么问题。或许人无聊的时候就会无赖。      小山人说:“我这里出门就是山,抬头是山、低头是山,不过都是小山。”      我笑了,不关他(她)那里是不是都是小山,会这样说话就行,这样说话能让人开心。      锄大地和升级都最早是昆明的校园里流行的,我对这些玩的东西虽然不是特别的感兴趣但是领悟极快,在网上保持了很高的胜率,小山人连续被我关了几个春天,负了上千分。      小山人开始喋喋不休的发一些程序话的语言过来,比如什么“小山人很酷的掏出了一把枪,‘砰’的一声,山人下山死了”、“小山人一拳打在山人下山的肚皮上”等等,还带着拳打脚踢。我自然也不客气,以牙还牙。      有人说上网的人只有这么几种:无聊、无男(女)朋友、无钱、无事的人,我想是有道理的,我就属于其中的一种。      于是无聊的男人们开始说起了女人,因为现在的一张台子上至少从ID上看都是男人,似乎很适合说关于女人的话题。      于是一个ID就说起了女人如何如何这样的话来,说真的,我对女人一点坏感都没有,因为陶菲就是好样的。但是在那两个ID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女人的不是的时候我也没为女人分辨什么,我没必要为抽象的女人概念去讨他们的骂,我还说出了“女人都不是好东西”这样的话来。那两个ID都说9494(就是就是),小山人说:“你简直就是混蛋!”然后就和我吵了起来。      在网络上我一向与人为善,从来不会为那些不知道也看不见的ID而坏了自己的心情,于是我没和她(我已经可以断定是她而不是他)吵,号召那两个ID,说:“美眉就在这里,你们还不上。”      他们问我是如何判断的?      我说:“总之是没错,如果你们不相信就算了。”      于是两个ID就开始换了嘴脸,开始没完没了的说了一些肉麻的话来。通常的情况下遇到这样的事情如果对方确实是个女人多半就会走人,除非也是空虚无聊的才会坚持。她一直没走,我几乎都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我就这样在一旁看他们在那里闹,而因为这样一闹,打牌就很愉快了。      后来我问她为什么不走?      她说就是想看看我到底怎么就分辨出她的性别来了?      我说如果你是一男ID的话你不会在我说出那句话来的时候那么的反应激烈,除非你有病。      她说你才有病呢!那你看出来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告诉他们?      我说我高兴我愿意!      她说你这人坏透了。      我有的时候还真就这么坏,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2,         宫葳虽然对我带她到花山那样的地方不满意,不过马上还是对我的选择赞不绝口了,那里羊肉的味道的确不错,更不错的是餐厅外面就波光粼粼的花山湖。周围也的确没有我们认识的人。      宫葳已经被辣椒辣得满头是汗却不肯放下筷子,斯文扫地的拿手抱着羊腿啃了起来。      我笑,“你这幅样子也够‘五八’年的的了,就不怕坏了淑女的形象?”      她说:“还不都是你害的,弄这样的东西来吃丢了多可惜啊。不过还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我想我的性格中肯定有爷爷说的那种飘忽的特点,比如现在,我并不想与宫葳有太多单独逗留的时间,但是我却能在这里与她坐着谈笑风生。我虽然不是一个刻板的人,但是明明知道这样一直下去会有意外的可能,但是我仍然坐在了这里,心理上防备着行动上却半推半就。      宫葳说:“我们喝酒吧!”      我说:“吃羊肉要喝白酒才过瘾。”      她说:“白酒就白酒吧,我想知道醉的滋味。”      我感觉在即正在划滑向一片危险的水域而我似乎愿意滑下去。那片水域深不可测,充满了诱惑。      我们就这样面对着一锅香气四溢的羊肉喝了起来。      宫葳说:“我们都几年没在一起喝过酒了?”      我说:“记忆中我们好象就从来没有喝过,你以前不喝酒的。”事实上从她与罗马好了之后我与她在一起的次数几乎能数出来,并且有限的吃了几次饭她都对酒精充满了厌恶。      宫葳主动说:“那我们就从今天开始吧,一醉方休。”      我们动都坐着,吃几块肉就是一杯酒,只差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了。      不知不觉就看见四周已经空荡荡起来,一个热热闹闹的餐馆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窗外的月亮已经映在了湖里,清冷而寂寞。      我并不知道她的酒量有多大,但这样喝下去的结果就是肯定有一个人要翻或者两个人都翻,那怎么回去呢?      我看着她的面孔,并没有酒精的颜色,据说这样的人是最能喝的,但是醉了也是很惨,吐不出来也挥发不出去,等酒醒了都是大病一场的样子。      “别喝了吧?酒醉了谁来开车啊?”我不相信酒醉能解愁的道理就在这里,我经常只会兴奋而不会糊涂,而兴奋的结果就是愁上加愁(假如有愁的话)。      “喝,醉了就醉了,不回去了。”      到我听见这句舌头已经在发直的话我才明白她已经是喝高了。我觉得我们并没有醉的理由,或者她有但我没有。如果她不说一醉方休的话或许我真的会陪她醉的,但是她这样说出来我觉得很没意思,你想醉可以找我,我想醉找谁呢?我并不欠她什么,如果说以前对她还有美好回忆的话那么当她与那个可以做她父亲的人一起出现的时候美丽的花瓶就打碎了。她自己都对自己不负责我为什么要对她负责。      我决定回去了,虽然也许可以在车上过一夜,但是我真的没有醉的理由,那么她的理由是什么呢?她凭什么要我和她一起醉呢?      我没再理她说什么,扶着她上车。她手里还拿了个酒杯。说:“归雁,你......你......不够......意思,你还说......你......喜欢过我,连酒都不陪我喝......”      我抱着她柔软的身体上了车,把她放在了车的后座,她在开始的时候嘟噜了几句就睡着了。      3,         我后来问过宫葳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些又为什么要那么做?      她说:“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我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最爱你的人是我!”      “可是你这样也伤害我了。当你说你最爱我的时候不觉得可笑吗?如果你是最爱我的那么罗马与老头子又怎么解释呢?”      她哭了,说:“你这个人真冷酷!”      她不是第一次这么评价我了。那天我和她回到曲靖的时候已经满街灯火,我泊了车,然后把她扛在自己的肩上,如同扛着一个麻袋。大堂里的人都用看动物的表情看着我,他们一定把我想象成了那种人。      我无动于衷地走进了电梯间,又无动于衷的打开了她住的房间,把她放到床上,然后把空调和被子弄好我就想走了。我承认那年夏天她的身体曾经对我产生了致命的打击,以至于在后来和陶菲做爱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把她们两个的身体进行比较。罗马与她分手后的落魄真的曾经也打击了我,虽然陶菲的确是有优秀,但是我还是觉得欠了宫葳一些东西。那个时候也许只要我与陶菲闹一次不愉快难受我就会到宫葳的身边。但是现在不了,我会为一个摇摇欲坠的花瓶担心,但是当花瓶落地的时候我虽然惋惜,但也从此就轻松了。      她却在这个时候醒了,拉着我的手说:“你别走!”      我冷漠地说:“那你要干什么呢?你不想陶菲最后也象你这样吧?”      她说:“我不干什么,我只是不想你最后也受到伤害!”她已经坐了起来。      “你不想我受伤害的方式就是今晚我留在这里?”      “你真的那么爱陶菲吗?”      “这还用问吗?再说我觉得这不应该是你关心的事情。”      “有的事情你会明白的,可是我真的是不想你受到伤害啊,我真的是最爱你的人!”她已经抱住了我的腿。      “你为什么要强迫我留在这里?这就是爱的方式?”      她抱住我不放,说:“我只要你说一句,你当初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我点点头说是。这话我以前就对她说过,我不想也没必要撒谎。      她说:“那就够了。”然后就把我的手拉到她的胸脯上。      我不是那种坐怀不乱的人,但是我也是一个主张顺其自然的人,就象我与陶菲一样,本来早就可以完成在罗平开始的事情但是我们没有,我们都在等那样的一个机会。所以我虽然在她的拥抱下感觉到了欲望的冲动但是心理上却更加的厌烦。      我说:“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无聊!”      她的手一下停了下来,逼视着我,“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      “我没把你想象成什么人,关键是你自己是什么人。”      “你把我当成了妓女?”她彻底的放开了我。      我并不想给她更多的刺激,但是她真的让我感到了厌恶。虽然我对她的选择一直抱着宽容的态度,对她因为罗马的抛弃而深深的心痛,但是对她后来与那个老头在一起我真的不能原谅。许多人认为妓女与二奶是有区别的,但是我找不出区别在哪里,如果非要说区别,那么就是批发与零售的区别。或许她有她选择的理由,但是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把自己出卖的理由。我说:“我没这么说,但你可以这么理解。”      “你这人真冷酷,你滚吧。”      4,      我想我与宫葳的友谊算是结束了,把我放在她的那个位置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眼光。      后来我有过找她的念头并不是要解释什么,而是她那天说的话里我感觉有些问题,如果她只是为了要与我享受欲望的快乐用不着说什么“不想让我受到伤害”的话。那话里还有话,可话里的话的意思是什么呢?又又什么能伤害我?真要伤害了我她那样的做法又能怎么样呢?      但我还是没找她,并非我放不下面子,这世界上我不知道的东西太多,我不会把自己的时光放在去找一个对我可有可无的答案上去的。况且很多东西不知道远比知道要好,许多人就是这么糊里糊涂的过了我又为什么一定要把什么都弄明白也不可能。      但是有一天宫葳却还是找到了我,说要带我去个地方。      我很意外,意外之后就是对她更加的漠视。      她说:“不管你怎么看我,但是真的你对陶菲的感情打动了我,所以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有些事情早知道比晚知道要好。”      我预感到了她说的事情与陶菲有关,可是能有什么事情,我与陶菲依旧就是那样的关系,稍微不同的是现在我经常会在牌室遇到那个小山人。那天是周末,陶菲告诉我她去了丽江,可能很晚才会到网上。      宫葳说:“如果你愿意今天你就和我上昆明吧。”      当宫葳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时候我几乎猜测到了事情可能的结局,其实去不去昆明都已经无所谓了。但我还是跟着她去了,我还是想证实一些事情。      出曲靖的时候天刚黑,宫葳没再让我开车,一路上都没说话。她的车里也是一些伤感的歌,象是专门为我现在的心情设置的。      车子悄无声息的驶进了北市区陶菲住的小区里,宫葳说:“你自己去看吧!”      “我会看到什么?”在这一刻,我忽然什么都不想证实了,我害怕会看到又一只花瓶在地上成为碎片。      “你是不想看还是胆怯?”宫葳在车里点燃了一支香烟,神情象一个观众也象一个导演。      “给我一支!”我一直保持着不抽烟的良好习惯,因为我感受不到抽烟的乐趣。我现在抽,同样感受不到烟除了辛辣之外还有什么好,但是我想抽。      我在车上抽了一地的烟头,看或者不看现在都成了问题。      宫葳仍然冷眼看我,“不想去就走吧,我越来越感到我失去你是我一生最大的错。”她说的是一句歌词,我并明白是在说她还是说我。         5,      后来我无聊的时候只要一打牌必定会碰到小山人,自然依旧是开些无聊的玩笑,说些不疼不痒的话。当然我也不会再卖她的马把她的性别公之于众。      小山人是上海人,在曲靖生活了十年才回去的,父母都是上海的知青。当然这些都是她后来告诉我的。      我在网络上什么人都见过,包括一些我在生活里如果见了会把他们当做“三院”的病人的人。但是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我依然觉得这是一种只有网络时代才会发生的奇迹,虚拟也一下变得逐渐的具体起来。      我并不想在网上交什么朋友,我觉得一个在生活中寂寞的人才会到网上去寻找友情,所以即使与小山人天天在网上见面充其量也就算是牌友而已,牌友就是牌友,不是朋友。      小山人问了我很多关于曲靖的事情,她说她90年就离开了曲靖,是政策的照顾回去的,哥哥和父母都还在曲靖。      我说曲靖只是比以前大了漂亮了人多了,还有就是你以前划船的麒麟公园现在成了珠江源广场,你父母在曲靖你应该知道的。      她约我去聊天室。      我说我不喜欢聊天,甚至于不喜欢上网,我所以里这里是等人。      她说是不是女朋友。      我说是。      她说是网上认识的?      我说不是,是生活里认识的但现在只能通电话或者在网上见面而电话费很贵。      她说如果不影响你的话我真的想请你去聊天室好好的聊聊,我真的烦透了。      我说你影响不了我,任何人都影响不了我我可以陪你去聊天室,但女朋友上线我就顾不得你了。      她说好。      我们就去了聊天室。      她说她很想回云南。      我说不会吧?很多人付出代价都要留在那里的,包括你的父母。那个时候我想起了何嘉。      她说她真的想回来,她在上海是住在外婆和外公家而他们终究是要老去的,而舅舅与叔叔他们并不喜欢她回去。她在上海很孤独,没什么朋友,包括同学也都把她当做是乡下去的。虽然她更父母学会了地道的上海话,但是仍然是这样。      我说你知道许沪云吗?许沪云是以前我们一个院里的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小伙,也属于上海知青的后代,父母也还在曲靖。      她说知道。      我说他和你的情况一样,他就生活得很好。关键不在于别人怎么看你而在于你自己。      她说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况且他是男的我是女的,他也比我大。      我没能再说什么了,上海留在曲靖的知青很多,我的高中同学里都有。知青们把根都已经留在了曲靖,很多人都才四十到五十的年纪,调回上海已经不可能,必须要等到退休,于是就如当年自己被从上海放逐那样把自己的后代送回了上海。他们都觉得自己的根在上海,可是却已经在曲靖扎下了根,而现在的上海能在多大程度上欢迎他们后代的回归呢?他们当年很容易的就在曲靖扎下了根,而现在的上海扎根并不容易。      她说她真的想回来,想念曲靖的父母和曲靖浓浓的人情味。      我没去过上海,我对上海人的全部印象都来自于院子里的那个上海家庭,在曲靖人只用扫把的年代他们就开始用起了拖把,水泥地上都能照出影子,门口放了脱鞋,于是曲靖人都很自觉的不到他们家里去。虽然现在的曲靖人也都觉得当年的上海人的生活习惯其实是很卫生的习惯并且已经被现在的曲靖人超越,但是在八十年代马车都还可以进城的曲靖上海人这样的习惯就把他们与曲靖人划清了界限,上海人生活在他们自己的圈子里面,并没给我六下太好的印象。      但是我相信她说的是真的。我所以不喜欢昆明也是因为觉得昆明没有自己的根,而且人情味要比曲靖淡漠得多,那是我四年的大学里就已经感受到的了。昆明人把昆明以外的云南人一律称为州县上的人和上海人把外地人称为乡下人的道理是一样的。昆明都已经这样何况那个是昆明多少倍的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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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9-3 08:59:50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四章,      1,         宫葳在廖廓山上读书,天色已是黄昏,她拿着书往山下走。      那个时候的廖廓山还属于城郊,山下就是地和坟墓,山上的树木遮天蔽日。      突然宫葳感觉到自己的嘴被捂上了,然后就有人抬着她往树林的深处走,她挣扎着,想叫,但从嘴里发出的声音经过手掌的过滤都成了无力的呻吟。      她被抬到了山坡上的一块草地上,分别有人摁住了她的手和脚,有人在开始脱她的衣服。      宫葳已经流出了眼泪。      压在她身上的人突然就滚向了一边,然后她就看见刚才的五个人一起围住了罗马。罗马拳打脚踢,眼睛雪红,从腰里拿出了一把亮晃晃的刀子,那个时候他的胳膊上已经让刀刮破了,冒出了殷红的血,罗马把刀子飞舞,五个人一边跑一边说:“算你狠,你等好了!”      宫葳扑倒在罗马的怀里哭了起来。      罗马轻轻的拍着她的头,“没事的,有我呢!”      宫葳与罗马一起到医院包扎,一路的问:“疼吗?”      罗马笑着说:“小意思!”      从医院里出来,两个人都没去学校上自习,去看了一场电影。      后来宫葳依旧去山上看书,都是罗马陪着。有一天罗马在当初宫葳差点被流氓脱了衣服的草地上脱去了宫葳的衣服。      再后来就是传说中的宫葳消失的那些天是去了沾益的一家医院流产。      罗马并不回避与宫葳关系的特殊,宫葳也把这个长相并不出众的男生当成了心中最完美的男子汉,哪怕他时常会和一些人打一些架。      大一开始的那年,有个周末,宫葳去找罗马。去到他的宿舍,宿舍的人说:“好象是去和什么曲靖来的朋友喝酒吧,下午上课的时候这么说的。”      宫葳出了校园,果然看见罗马在一个小餐馆里和什么人吃饭。宫葳打算进去的,可迎面的那个人正是在山上准备脱她衣服的一个,那五个人她一生都忘不了。      罗马怎么回会他们在一起了?难道麻烦找到昆明来了?      “你现在和那小女子怎么样?”      “好得很!当年多亏你们几个哥们了。”      “让你小子捡便宜了,当时我真的都想上了。”      “来来来,喝酒!喝酒!”      宫葳进去给了罗马一耳光就回了自己的学校。         2,      我的嘴皮已经发麻,我在车里已经呆了一个小时了,一盒烟已空了。      “不上去就走吧。”宫葳依旧在车里放着伤感的音乐。      我把最后一个烟头摁灭,下了车。      我步履维艰,我如坠千斤。      我上了楼。      我开了门。      陶菲与一个男人躺在床上,做着我与她做了无数次的事情。      男人中途被扑灭了欲火,那个东西在意外的刺激下软弱无力里垂在腰下,我想他这一生也许就在这么一次意外的惊吓中完了。      男人一边慌张地穿着衣服一边惊恐的问陶菲:“怎么回事情?”我想起了我看到的罗马在车站那晚的情景,但这个男人的神态比罗马要可怜得多,陶菲怎么就看上了这样的人。      陶菲薄的脸上平静如水,说:“没你的事,你走吧。”      我的脸上也平静如水,我看到碎了一地的花瓶。      男人在恐慌中从无身边走过,我知道他怕什么,我要比他魁梧得多。      陶菲披了睡衣站在我面前,“你要说什么吗?”      我转身拉开了门,碎了不仅仅是花瓶,我感到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在这个时刻也支离破碎。      “你是个混蛋!”      我反而成了混蛋?难道爱情只存在与罗平的神话里与爷爷那个已经属于上个世纪的年代?      “你真的是个混蛋!你并不知道你要什么?”      “我要爱情,可是我宁愿现在没有眼睛!”我回过头,我知道这将是我最后一次在这里出现了,我解下了刚才忘记解下的钥匙丢在了茶几上。      “我知道你要爱情,我也要爱情,可是我还要一个坚实的肩膀,可是你给过我吗?”      “难道爱情还不够吗?”      “我知道你的爱情,我感受着你的爱情,可是我不知道这份爱情会在什么时候消失,你连一句‘你爱我’都没说过,我从开始就等你这句话可是你一直没说,你的爱情让我无法把握,你的爱情象在天上飞的风筝,可能会降落到我这里也可能会降落到别人那里。”      “如果你感受到的爱情还不如一句‘我爱你’这样可以对任何人都说的话那么别说你爱我。我没降落到什么地方,我一直拴在你的手上,可是你却已经从我的手里飞走了。”      “那你为什么要撒谎,你第一才在QQ上失约的时候你和宫葳在一起你为什么要骗我?我不在意你做了什么,我只需要你的真诚,一种让我踏实的真诚!”      “可是我并没和她有什么,我的谎言也许很丑陋,但是我现在看不到真实的美丽!”      “但我需要真诚,哪怕是痛苦的真诚!可是你为什么就不给我真诚,那种让我踏实的真诚!”      我竟然在这个时候觉得自己破碎的那部分愈合了,一种悲伤的愈合,六年多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可是我们都不知道对方需要什么。         3,      我依然如故的上网,尽管现在已经没了我等的人,那个时候我似乎明白了小赖。      小山人依旧来找我打牌,但是我忽然发现我对一切都厌倦了网上流淌着精神找不到家园的人泛滥的情爱,许多人在那里过着意淫的瘾,如同那被王熙凤害死的贾瑞一样满足着自己空洞的灵魂。      我开始躲避小山人,我把ID换了又换,但不出一天她又会做到我的面前,经常什么话也不说,默默的陪着我打牌,然后直到我连简单的88都不说就离开了网络。      我一直奇怪她为什么总能轻而易举地找到我,终于在我换了五十个ID却依然被她找到的时候我问她为什么能找到我。      她说不为什么,她能感觉到我的气息。      我并不相信这样的东西,依旧换,依旧被她找到,我只能相信是气息了,这样的事情除了气息恐怕没有别的解释。      “那你为什么又要这样呢?”      “不为什么,我只感觉到看见你很真实也很踏实。”      我就生活在这么一个时代,陶菲与我生活了六年感受不到真实与踏实而这个千里之外的人却能感受到,我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仿佛闻到了一种久违的气息,我不相信所谓网恋如同传说中的那么泛滥,但是我感觉到了小山人真实而动人的气息,她告诉了我她在曲靖父母的名字和工作单位,在这个只有三十万人的小城市,要证实她说话的真伪并不费力,而且把这些东西告诉你本来就很能说明问题。      她给我发来了一张照片,背景是高高的东方明珠塔与涛涛的黄浦江水,阳光下是她一张纯净而略显忧郁的脸,几乎就是想象中江南女子的模样。      我们开始说一些事情,看她的Email和给她写Email都成了我的乐趣,成了和吃饭、睡觉一样必不可少的事情。她说:“我相信自己的感觉,有些人,只需要十分钟或者更少的时间,就知道你和他有没有未来,就比如,你只和我打了几次牌,而我却可以信任你如同信任一个多年的老朋友,感觉到你虽然有些而不乏真诚的温暖。我知道,这是一些纯粹的没有功利的感情,微笑应对的时候,知道彼此间有一条距离,而充斥其间的,是我们互相追寻的那种气息。   在网上的时候,我常常会不厌其烦猜测一些相交密切或者陌生的网友的外表和灵魂,既充满幻想又充满矛盾,沉迷其中而不可自拔。就象小时侯坐在地上看着房间里的月光,我的手在月光里游动,但是,什么都抓不住。但我却感到抓住了你。   我所在的这座城市,空气里都是喧嚣和寂寞,有时候能眺望到远处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上,有大朵大朵白色的云在风中行走。那一刻,人会产生凝滞,不知道自己会是在哪里。   在某个时刻,我会突然想起你,在公司巴士上,在会议桌旁,我会想这时候你又会在哪里,会在做些什么,甚至想你今天该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呢?在我的想象中,你的声音应该清朗醇厚而温和,你应该穿着白净的衬衣,有阳光透过树间的叶子,零星地洒落在你微笑的脸上,看上去温情而明朗......   奶奶老家在在浙江义乌附近的一座山的半山腰。背山而建,屋后绿树葱荣,屋前有两条小路到山下,一条通公路,一条走下去是个池塘。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有一天我睡了懒觉起来,发现家里人全都出去了,就一个人在屋前傻坐。九点的阳光照下来,反射在碎粼粼金灿灿的睡眠,穿过绿色的灌木和白色的芦苇围成的甬道,眼前顿时一片金灿灿,当时我就呆了。   我当时想,无论是谁,只要是个男孩,从这片金光中走到我的面前,我一定会爱上他。可惜十多分钟过去了,除了空山鸟语和清风拂叶,什么也没发生。现在我看到了,那个人就是你!”      我就被她这样的一些文字感动着,如同一股清新的风吹散了那时笼罩在我身上沉闷的空气。         4,      陶菲把那支派克笔放到了我的手里,“我现在已经不能心安理得地保存着它了!”      “那是爷爷给你的,他给你的时候并没有要求我们最后一定怎么样。”我没接那支笔,那只记载了爷爷与我爱情的笔。      “不,你错了,爷爷不是给我的,他是给爱情的。”      我把那只笔放在怀中,一支笔就记录了爷爷的爱情,可是又记录了我的什么?或者这支笔只属于爷爷的时代。当花瓶碎了的时候,这支笔对于我已经什么都不是。      我上了宫葳停在楼下的车,如同来时一样悄悄的离开了昆明这个我从未喜欢过的城市。      依然是伤感的音乐在车里流淌,我们一句话都没说。“宝马”飞驰,星星在夜空定格。      我跟着宫葳下了车,她什么都没说,我却这样的跟着,如一只没有了家的野狗,“没有女人的男人象野狗”第一个说这话的人真他奶奶的是天才,我现在就是一条这样的野狗。      我跟着她进了大堂。      我跟着她进了电梯。      我跟着她进了房间。      她关了门。      她抱着我,擒住了我的嘴唇。我的舌头感觉着那有淡淡烟草味道的另外的舌头,她的吮吸让我透不过气来,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腹都到了喉咙的边缘,我希望就这么样的在窒息中死去。      她脱了我的衣服。      她脱了自己的衣服。      这就是刺激我少年萌动的裸体,这就是我初恋时神秘莫测的魂牵梦绕的裸体,这就是那个我曾经为之忧为之愁的宫葳的裸体......她的身材依然有着不可抗拒的杀伤力,只有饱经风霜的乳房如同一只开始泄气的气球挂在胸上,见证着主人与皮肉和情感有关的历史。      我们倒在床上,没有心灵的悸动,但并不影响身体的快感。我凶猛的冲击着她的身体,只是身体。她在我的身下发出了欲望的尖叫,身体的尖叫。      我在极度的疲惫中睡去,却是身体与心灵双重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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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9-3 09:00:10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五章,         1,         小山人说她要来曲靖,看她的父母也看我。      我说:“你来吧,我等你!”      她如期来到曲靖,我却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我一直在远处远远的观望,我无数次的想神兵天降一样的出现在她面前,可是等她走了我都在远远的观望,看着她徘徊在我们约好的珠江源广场,看着她出现在我的宿舍门口,看着她出现在父母居住的院子里,看着她无限惆怅的登上了驶向昆明机场的大巴。      我知道自己是远离了一份至少现在看起来是美丽的爱情,但我也知道这份爱情神秘莫测和前途未仆。上海并不遥远,就象我当初并不感觉昆明遥远一样,但是或许某一天也一样会成为天涯。我怕花瓶再一次破碎,所以我选择了远离,只有远离花瓶才会永远地完美无缺。      小山人后来就从牌室里消失了,我的电子信箱静悄悄的不再收发任何她的信息。      2,         我在阳光下醒来,已经身心疲惫。      宫葳穿着睡衣安静的注视着我,满足而幸福。      我穿着衣服,我忽然对她感到了憎恨,“你怎么知道的那些?”      她依旧安详的注视着我,“我所以知道是因为我的老公在车祸中失去了双腿和做男人的资格,他知道我早晚要走,为了留住我,他决定给我找自己喜欢的人的自由,并让我重新买了一套房子,房子就在陶菲的对面。”      “那你为什么又要告诉我?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我怕你和我受到一样的伤害,所以我必须告诉你,因为我爱你!”      “可是就是因为你告诉我才伤害了我,你打碎了我的花瓶。我不会感谢你,我只会恨你,你让我失去最美丽的东西。”      “你就是个混蛋,难道你就喜欢那样空洞而不真实的爱情。”      “我是喜欢我感受到的爱情,不管那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可是你知道吗?就是因为当初你的退缩才给了我一堆一样破碎的碎片。”      “所以你就要让我的和你一样的破碎?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别说你爱我,我恨你!”      3,      2002年的有一阵子,我整天无所事事或者是不想事事。我厌倦了打牌也厌倦了工作,我整天混迹于新浪的BBS和那些一样不知道是男是女的ID们争论一些永远无聊也永远争论不清楚的话题,当然也不是没有收获,结果就是二十万字的《宝玉之死》正式出版,这是网络大虾与小虾们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我却没有一点喜悦。      我向单位请了假,然后背上背包开始四处的游荡,我想出去找一些东西。我去了昆明,在夜里的某个时刻凝视着陶菲与对面宫葳屋里的灯光;我去了上海,在小山人照片上站立的那个位置体味她的心情。到广州的时候我买好车票与吃的东西之后已经身无分文。      火车经停南宁的时候先后上来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和一个看上去同样大小的男孩。他们并不认识,我也未在意他们一路上说了些什么。到火车路过罗平的时候两个人就都不在了大概是下了车。      我去车厢接头的地方抽烟,看见两个人彼此拉着对方的手在那里说话。我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嗜好,但我只能在那里抽烟。      女孩说:“你爱我吗?”      男孩说:“爱!”      女孩说:“那我要去山东找你。”      男孩说:“我也会去南京找你。”      女孩说:“我们永远在一起!”      男孩说:“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烟抽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没听见他们后面与前面都说了些什么。他们一直到火车停在了终点站在一起来拿各自的行李然后牵着手溶入了昆明的茫茫人海。      我无法预料他们的将来,但是只要彼此没有欺骗,那一刻发生的绝对是爱情。爱情就这样无处不在。      我并没有在外面找到什么,又回到了蜗居的曲靖。      爷爷的祭日,我来到了播乐中学后面的山上,那个当初放爷爷骨灰的位置长满了野草。      有人说“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不灭的。”那么爷爷现在是什么样子?爷爷以前又是什么样子?一棵树还是一棵草?      我依旧去瞻仰了那记载爷爷一段历史的纪念碑,没有爷爷的名字,书上也没有爷爷的名字,我一时间竟怀疑爷爷是否真实的存在过。      但是都不重要了,这世界上如果有一种东西是永恒的,那就是时间,任何东西都会被时间掩埋,掩埋我、掩埋爷爷、掩埋一切可以掩埋的东西。留下的只有情感,梁山伯的、吴三桂的、爷爷的、我的,千千万万人的情感,情感不灭。         夕阳下,派克笔静静的卧在书桌上,散发着美丽而永恒的光泽。         (全文完)      2002、4、26曲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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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9-8 23:43:15 | 显示全部楼层
情感不灭,但情感善变.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过眼云烟~~~~~~~~~开心过好现在的每一天才是最真实的.
能够相识已是一种缘分,能够一起分享美丽的风景我真的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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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9-10 09:09:3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懂了~~~~~~~~ 重要看完了~~~~~~~~~ 可是我却不懂了~~~~~~~~~~ 我讨厌宫微~~~~~~~~~
我懒我懒,我还是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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