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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无由

推出一篇新的小说,《别说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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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8-26 16:20:5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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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8-26 16:48: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1,      我去找了一趟小赖,“花江狗肉”馆依然开着,只是小赖不在,他父亲又重操了旧业。      我问小赖去什么地方了?      老赖说:“你到家里去吧,他在家里上网。”      我和陶菲去了他家,小赖果然在上网,QQ上只有“气死刘得华”一个头像,他正在网上打着牌。      我问他:“你怎么不做生意了?”      他说:“我还要找何韵啊。”      我是在何韵被送到劳教所的当天就告诉了小赖的,他怎么还在找呢?再说QQ上的那个人现在已经呆在监狱里了。我问他,“你没去看何韵吗?”      他说:“去了。”      “那你还找什么啊?你想她去那里看就是了,在这里看什么啊?”      小赖说:“她不在那里,她在北京。”      我被吓了一跳,说:“跑了?”      他摇了摇头,说:“没有跑,但我总感觉她还在北京。”      陶菲在逗小小赖玩,也一直在听我们说话,听到这里就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到吃饭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了他的餐馆,因为停业了一段时间,虽然味道依旧,但人却比以前少多了。      小赖依旧没喝酒,只是我和老赖两个人喝着那个“狗鞭狗杞泡酒”。小赖把饭一吃完就带着儿子走了,说:“你们慢慢吃,我得回去上网了。”      老赖看着儿子走了,叹了口气,说:“自从他去看了何韵回来后就一直这样,你们帮我好好劝劝他吧,不然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我们嘴皮说破了他都没什么反应,或者你们说还会管用。”      我点点头,可是我知道我说了也未必管用。         2,      干爹家的女儿果真带了她的男朋友来找我们了,照例爸爸也给了他们红包。   我们一起在街上逛了一天,节日里到处都是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逛的,但好象只有逛逛街才能说明我们是在过年、在玩。      也打了升级,我与陶菲输了,然后就请他们吃夜宵。      干爹的女儿叫何丽芬,在我叫她名字的时候她叫了起来,说:“何贵荣,本小姐现在改名叫何嘉了。”      我们都笑了起来。      何嘉是在上海读书,去的第一年就把名字改了,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名字在上海那样的地方有点怎么样吧。何嘉的男朋友是浙江人,很秀气的样子,是年初一从那边过来的。      我要了一瓶曲靖土产的“老厂酒”来喝,他只喝了一口就说辣得不行,而烧烤上的那些辣椒更是让他头晕。我笑着说:“那你以后怎么进何嘉她家的门啊,云南几乎到处都是这样的。”      他笑了笑,说:“我们以后都不回云南了,这样吃辣椒就已经要命了。”      何嘉说:“我已经决定就在浙江或者上海找份工作了,所以这一次难说就是我们四人之间最后的晚餐呢!”      陶菲说:“你别说那么恐怖,怎么象生离死别似的。”然后倒了一杯老厂酒在自己的杯子里,说:“咱们两个不怕辣椒的干”,陪着我喝起了白酒。      何嘉说:“你们两个毕业打算怎么样?”      我们把和别人说的话都重复了一遍。自从放假以来,我们已经无数次的碰到有人问这样的问题了,同学问、亲戚问、家里的人也问,我和陶菲之间反而不说了,似乎是彼此都知道了也似乎是厌倦了。      我问他们今晚去哪里?是不是到我们家里住?      何嘉说:“不去了。”      吃完夜宵,他们两个人就搂着走了。      我问陶菲,说:“你猜猜他们今晚会去哪里?”      陶菲瞪我一眼,说:“你想什么呢?总之他们不是回家吧。”      3,      我们与何嘉果真没有成为最后的晚餐,第二天一早就打电话到我家里,问去不去罗平玩,说罗平正在开菜花节。      我问陶菲。      陶菲说:“想去就去吧,反正这是曲靖,我听你的,到个旧你就听我的。”      老在城里逛也是没什么名堂,我们就决定去了,临走时去看了一眼爷爷。爷爷说:“好啊,要去就去吧。如果我能动,我也想去呢,都快二十年没去了。”      我知道爷爷为什么想去那个地方,爷爷曾经在那里战斗过,他说那里牺牲了一些他的战友。      爷爷和我们讲述的罗平是个阴雨绵绵的地方,春节这段时间尤其如此。但我们四人到那里的时候却是丽日蓝天,人还在车上就已经满目金黄,油菜花象金色的波涛一浪一浪的在坝子里翻涌,而无论车还是人都象是在花海里穿行,一个一个的小山包很象是布置好的盆景。      到罗平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于是就在县城周围的花海里逛了.女孩大概有爱花的天性¸尤其是何嘉,哪里都觉得漏掉了可惜,哪里都不想走,一路的大呼小叫,结果天色就晚了,蜜蜂嗡嗡的归巢,何嘉的脸便被蛰了一下,马上就肿了起来,于是就什么兴致都没了,当晚就闹着要走,可是已经没车了。      回到县城天已经黑了,何嘉去诊所里面处理了一下,肿才消了下去,气却依旧没消。我说:“蜜蜂一般都是采花,谁让你象花似的。”      何嘉便笑了,说:“这话我爱听。”然后对陶菲说:“我这干哥哥很不错的,找他说明你很有眼力。”      我们三个人一起笑,他的男朋友更是笑得蹲在了地上,她才反应过来,追着我要打,说:“我还以为你夸我呢,原来是说我是油菜花啊?我就够油菜花的水平啊?”      我和陶菲都笑得喘不上气来,自然是要挨几下的。结果一闹何嘉的心情就彻底的好了,也不说回去的话了,一起找夜市去吃晚饭。      这个季节罗平到处人满为患,转了几条街才找到一家宾馆,但是只剩下了两个单间。      房间开好,我问何嘉,“怎么睡?”      何嘉看着我,迷惑不解的问:“什么怎么睡?”又看看我的表情,便笑了起来,说:“不会吧?你们......”然后说:“我管你们怎么睡,反正我和他睡。”拉着她的男朋友就进了房间。她的男朋友也看着我,嘴角上是别有意味的笑容。         4,         陶菲正在洗澡,我无聊的换着电视的频道。      我知道何嘉与她男朋友为什么笑,我和何嘉好了三年,但是我们一直是在曲靖、昆明、个旧这三个地方走,去北京也是住在姐姐的家里,而在昆明又是在学校里。我们进行了青年男女谈恋爱时候该进行的所有的程序,我们亲吻、我们抚摸,就差一点没有做了。      我不是没想过,而陶菲也有过情不自禁的时候,但奇怪的是我们都没走出那一步,开始我想或许我们是没有真正属于两个人进行这种活动的条件,但是许多学生没条件却一样做了。在这样的年代,我不知道象我们这样关系的人还有没有第二对了。      为什么这样,那也是我后来才想明白的,总之是没做。      陶菲洗完澡,披着浴巾出来,然后让我也去洗,就躺在了床上。在她从浴室出来的那一瞬间我就感到了自己身体与思维同时涌起的冲动。      我草草的洗了澡出来,陶菲已经关了灯,只开着电视,她人躺在被子里,浴巾丢在沙发上。      她看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这是我们第一次处在这样的状态下,我们都没有这样的经验。我不可能不躺到床上去,我们已经无数次的一起躺在草地、树荫下,只是穿着衣服而已,而且我也无数次的幻想着这个时刻。我想我们所以一直相安无事,肯定就是在等这样的一个时刻,一个什么都顺其自然的时刻。我也睡到了被子里,我抱着她,亲吻她的额头、亲吻她的眼睛、亲吻她的耳朵、亲吻她的唇。她迎合着我,她的身体是火一般的滚烫。我一边亲吻一边抚摸着她的乳房,她呻吟起来,紧紧的抱着我,把我也吻得喘不过气来。我们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在我弄错了地方的时候她也是吻着我,一只手依旧仅仅的抱着我,另一只手引导着我进入她的身体。我们就这样做着,就这样快乐着,就这样享受着或者在谷低或者在颠峰的快乐。      有人说旅游会刺激一个人的情感,所以才会有很多的浪漫在旅途中发生。我想我与陶菲并不属于这样的的情况,我们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象她摔到在我身上那样的机会,而今天就是这样的。今天,我们必须要这样的睡在一起,换其他任何一种方式睡觉都会亵渎我们的情感。      我们做完一次依旧紧紧的搂在一起,一起在对彼此的抚摸中睡去。夜里,我们又来了一次,我们就象两个贪吃腥味的猫,怎么都觉得不够。第二天早晨,我看着床单上殷红的点点血迹,想着夜晚的快乐,我想今生再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的了。陶菲依旧在梦中,手放在我那被她咬破的肩膀上,甜甜的笑意挂在嘴角,一如她醒着时的坏样。      一直到何嘉从隔壁的房间打来电话我们才起床,陶菲把那有她血迹的床单团起来丢在地上,看都没看就挽着我的手出了门。      5,         晨光中的罗平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美丽,辉煌的晨曦与辉煌的田野中流动着清新的风,城市的中间有一座高高的石碑矗立,如高耸的白腊山一样。      何嘉和她的男朋友别有用心的看着我们,笑着说:“怎么那么懒,我们等了你们一个小时没见你们起来才打的电话。”      我也笑着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春困你不知道吗?”陶菲依着我,一脸幸福的表情。      何嘉伸伸舌头,说:“理解理解!”      吃了一种叫“辣鸡米线”的东西,我们开始了一天的行程,一路都是薄雾笼罩,公路就象是飘荡在云层里,千万座山峰在薄雾里浮起又落下,我们又象是坐在小舟上。陶菲紧紧的依着我,温柔的抚摸着我的手。      到了一个叫多依河的地方,这里是热带的丛林,路上是穿了布依族服饰的各色人群。走在河边的田埂上,热浪一阵阵的涌来,景色诱人,可是就这样走下去也实在是一种痛苦。何嘉和一个赤了膊的小伙子搂在一起,那是她的同学,家里在这开了一个漂流公司。那个姓张的小伙子很客气,和何嘉拥抱完了就给我们一人套上了一件救生衣,告诉我们要小心,别摔到橡皮艇外面去。      何嘉笑着说:“就这个好,刺激!”      陶菲轻轻的问我:“如果我落水了你会救我吗?”      我说:“你说呢?”      陶菲不说了,我们就这样上了船,然后看着那些在烈日下苦走的行人,感觉一阵舒心。      张同学显然一个假期都是泡在了这里,已经有许多当地布依族女孩在与他打招呼,他都是客气的应答,然后亲自充当了我们的水手。陶菲忽然说:“你看那人是谁?”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一老一少两个人顺着我们刚才走的路下来,老的是个男人,我看不出年龄,反正头发是那种需要“地方拥护中央”的头发,把下面的梳往顶上都还有大块的不毛之地。少的是个女人,是宫葳。      小张问:“熟人?那让他们一起上来走吧。”      我叫了一声:“宫葳”。      宫葳已经看见了我们,表情很不自然的站着。      我说:“一起走吧?”      宫葳和男人商量着什么,然后男人对着我们挥了挥手,说:“你们去吧,这个太危险了”,然后各人上了一张轿子。陶菲问我,“她父亲回来了?”      我说:“不知道,我没见过她父亲真实的样子,不过不是她家里照片上的那个人。”      何嘉说:“何贵荣,土了吧?他们怎么可能是父女,可以打赌的。”      我没和她赌,我也知道不是父女,只是我不想承认,我忽然感到了一种悲凉。      漂流果然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我们在波峰浪谷里颠簸浮沉,河水打湿了我们所有的衣服,陶菲与何嘉在船下险滩时不停的尖叫,我紧紧地搂着陶菲,我仿佛体验到了昨晚的味道。我们越过了宫葳他们坐的轿子,我看见她一直在看着我们。      他们后来在风平浪静的地方上了一乘竹筏,我们也在那里停了,与那里的人打起了水仗。      我又想起了那年夏天我们也是这样打水仗的。小张说:“一起泼你们的那个熟人吧。”于是他们四个人就一起把水泼了过去,我还是如那年一样的没动。      宫葳也把水朝这边泼了过来,她身边的男人却叫了起来,说:“你们怎么这样啊?会感冒的,真没教养!”      小张显然觉得是讨了没趣,就说:“我是少数民族,我还真没教养,你信不信我把你连人带船丢到河里?”      我赶紧把小张按下,说:“算了,就当是给我个面子。”      小张坐在船上,愤愤不平地说:“有什么了不起,我最看不上的就是这样的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      6,      小张与我们一起回到了城里,充当了我们的导游,他是个很好客也很喜欢喝酒的人,回到城里就邀约了一帮人到夜市摊上,散装的老厂酒要了一盆。何嘉的男朋友见了就晕,何嘉对我说:“干哥哥,你可得帮帮他。”      我笑,说:“估计我都自身难保。”      罗平人猜拳与别的地方不同,讲的是团队精神,分好相同的人数然后就开始,不管你上几个人,总之只要有一方的人都输了之后就得喝酒,而酒是分配好的,可以是几个人中的一个全部喝完也可以一起喝。大家都有输有赢,我虽然替何嘉的男朋友喝了几杯,但是大家都反对一直这样下去,结果他就先晕了。      小张忽然站了起来,说:“你们继续,我马上就来。”他朝着一个摊子走去,然后我就听到了碗摔碎了的声音,接着就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过去,看见那个男人的鼻子已经出血,宫葳颤抖着站在一旁,小张说:“你什么东西,说我没教养。你他妈的领一个和你女儿一样的女人也配说教养?”说着又举起了拳头。      我一把抱住他,说:“别人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小张恨恨的说:“我还就看这种自己男盗女娼还要说别人的人不顺眼。”      宫葳在一旁流起了眼泪,小张又说:“你他妈的哭什么哭?你都好意思这样你还哭什么?”      直到何嘉过来小张才走回到我们的位子上,宫葳和那个男人上了一辆挂云A牌照的别克车走了。      何嘉的男朋友已经彻底不行了,靠在桌子上睡着了,我也没了心情,说:“我们先回去吧,他不行了。”      小张帮我们叫了一辆出租车。上到车上,我问何嘉,“你们同学怎么会这样啊?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何嘉说:“也活该那男人倒霉,我这同学的女朋友就是在大三的时候跟着一个和这个男人差不多年纪的人去了澳大利亚,所以小张后来见到这样的就恨了。”      回到宾馆,我与陶菲就迫不及待的睡到了床上,我们依旧兴奋,依旧快乐,依旧象在多依河的漂流艇上。      陶菲又把我咬疼了,然后又抚摸着被她咬过的地方睡着了,我抚摸着她,感受着她,开了灯看她美丽的身躯。      可是我却想起了宫葳,我想他们现在也和我们一样在做同样的事情吗?她在那个没有头发的男人身下会有什么感受?她会象陶菲这样在甜蜜与幸福中睡去吗?她会想起我吗?我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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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8-26 16:48: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1,      有了小张,我们在罗平的日子就舒服多了,一个土生土长的罗平人带领我们去玩,自然要比导游带着或者自己无头无脑的去逛要好得多,而且什么好吃的都一样不会遗漏。      就是晚上回到城里的时候比较无聊,这个新兴的旅游城市对于旅游还处在很幼稚的阶段,除了夜总会、烧烤和保龄球就好象再没别的东西了,但是除了烧烤,别的也都不对我们的胃口。      今天,我们去了九龙瀑布,这是一个号称“南国第一”的瀑布群,果然有些非凡的气势,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瀑布挂在三公里范围内的河道上。小张说我们最应该去看的应该是“情人瀑”,那是一个有一大一小紧靠的水帘组成的瀑布,大的那条水流气势雄浑,宛如他们罗平的象白腊山一样的男人,而小的那条轻盈温柔,又宛如多依河一般美丽的女子。其实就是看见他发的那两回火,我也觉得他真的是一个很有情趣的人。自然叫这样名字的瀑布还有很多动人的故事,我们被他对故事与风景的描述诱惑到了那个瀑布。故事毕竟是故事,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风景却远比他描述的要美丽,不过我是把自己想象成了那条大的瀑布而把陶菲想象成了小的那条,站在瀑布的前面照相,我问他们象不象,他们一起大笑,说我是臭美,不过陶菲却是很开心的样子,这就够了。      就在我们要走的时候,宫葳和那个男人也来了,也站到了瀑布的前面照相,小张说:“你们看看这个瀑布的名字和这两个人的形象放在一起滑不滑稽?”      何嘉与她男朋友都笑,说:“亏你想得出,不过一说还真是这个效果。”      小张这回没发火,捡了一块石头在他们拍照的时候丢在他们身边的水里,而宫葳就象是根本不认识我似的。因为有了那两次不愉快,我也没和她打招呼就各走各的了。      吃了晚饭已经是傍晚,小张没再叫他的那些朋友来与我们灌酒,把我们带到了一个茶馆,就是我看见有石碑矗立的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很幽静,竹楼搭的茶馆下面是一滩水,有游鱼与水草,围着石碑的是松墙与翠柏。      我问小张这块碑是纪念什么的?      小张说不知道,是八几年修的,反正也是叫革命英雄纪念碑。      他们四个人打牌的时候我走到了碑前,夕阳从白腊山后照过来,照着碑顶的火炬。我仔细读着上面的文字,这就是爷爷说的那段历史,这里是当年边纵的根据地之一,上面刻了很多烈士的名字,我也找到了临走前爷爷和我说的几个人的名字。      夕阳很快就落了,碑上的字迹模糊起来,我回到茶楼,他们的升级正打得如火如荼。茶室里又来了些人,在里面打着麻将,讲着各种各样的故事和流行的荤素段子,没有人回首那块夜色中的纪念碑。         2,         1948年的中国后来被证实正处在一个命运转折期,“三大战役”前前后后都在这一年打响,中国北方很多的地方已经开始了一种不同于以前任何一个时代的生活。      沾益也已经感觉到了一个新的时代即将来临,但是和任何朝代的更替一样,越是希望来临的时候越是能让你感到新的时代分娩的痛苦。      播乐中学已经让县参议长张允铭感到了不安,县府的秘书去催缴税款的时候被缴了枪。当然这样的事情并不一定是学校里的人干的,但这人和学校里的人一定存在着联系,虽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仍然让他很不安。      3月,他给省政府写了封信,大概的意思就是播乐中学地点偏僻,且外籍学生过多,财政不堪重负,准备停拨教育经费。还因为“校长樊信(子诚)思想左倾,僻处一隅,罗集客籍奸党,潜实共匪地下工作。......意图肇乱”,所以“今事在眉睫、稍纵即逝,请钧长鉴核,速转治安机关派队弛往该校,将校长樊信和激进学生逮捕严惩,以遏乱因,而治安稳定。并将该小合并龙华中学,抑予解散。”同时,国民党军队在沾益炎方、白水和宣威兔场驻扎,对播乐中学形成包围和监视之势。      当然学校最后并没有停办,否则就不会有后来9月5日发生的起义,这中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包括了中共云南省工委、沾益旅省同乡会、同学会等等的集体呼吁和斗争,甚至于还买通了《中央日报》的版面,6月10日与6月14日的报纸分别发表了题为《沾益县旅省学会抗议参议长张允铭违法横行摧残教育启事》和《为呼吁严惩沾益县参议长张允铭违法横行摧残教育启事》的文章,写这文章的是当时任沾益教育长的温培群,使舆论偏向了同情的一面。省政府主席卢汉下令严查,而严查的结果是“播乐农校办学历有年所,成绩显著,不能停办;与龙华中学合并,学校性质不同,沾益县参议长要求合并,系私人意见不睦,城乡观念所致,播乐中学经费照发。”沾益县长给省政府的报告是“该校并无异状,仍照常上课。参议长所控各节,纯系挟嫌。”      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是张允铭被革职查办。在现在看来这样的结局很有些搞笑的意味,所以搞笑是因为张允铭在里面充当了一个悲剧的角色,他对国民党的忠心成了笑柄,固然这是*********斗争的胜利,但是从这件事情里我也看到了国民党失败的原因。曾经有伟人说过“敌人打不垮我们,只有自己打垮自己。”,伟人还说过:“从敌人的内部去瓦解敌人。”国民党的800万军队就这样被*********撵到了台湾。可以这么说,是*********与国民党一起打败了国民党。      所以有这样的结果,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那个叫樊子诚的校长已经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但是他没走。樊子诚自己抱着铺盖卷去了县政府,直接与县长说:“你们不是要逮捕我吗?我自己来了。”县长的态度是“我们完全相信你,你不要相信谣言,还是把铺盖搬回去吧。”也正因为他没走,所以才让张允铭始终没找到确凿的证据。      到了9月5日,起义爆发,其中的一部分参加了边纵的三支队,在罗平战斗,爷爷就在这支队伍里。      3,      小张说要带我们去一个地方,那是外地人很少有机会光顾的地方。      我们跟着他出了罗平的县城,然后拐向了白腊山的方向。白腊山是罗平最高的一座山,远看并无什么风景,山是荒凉的,没有多少树(至少远看是这样的),有斑斑点点的油菜花以各种形状出现在山上,算是增添了点风景。      我们一直到了山下,穿过一个叫“羊者窝”的村庄,这才感觉出些风景的意味。在路过村庄的时候小张指着一个很大的院落说:“这里当年居住的是罗平最大的地主,号称南路诸侯,后来被缴灭了。”爷爷也和我说过这件事情,说他在罗平和那么一个人打了那么一仗。      我想起了外公那个只有两间房子的地主,与这个地主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我虽然无法想象当年的所谓“南路诸侯”是怎样的景象,但是光看看那些有碉堡、有天井与花园的院落,你就知道这不是一般的人物了。据小张说这个“南路诸侯”有上百人的武装,经营着鸦片等生意,是罗平历史上的传奇人物。在罗平,土生土长的人有很多都不知道纪念碑上那些人物的名字,甚至不知道现在的县长是谁,但不知道这个南路诸侯的人很少。我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这样的现象,正如我的小外甥知道五阿哥、知道蜡笔小新、知道韦小宝和F4、知道贝克汉姆但不知道袁隆平、不知道泸沟桥一样。有人说这是教育的失误,也有人说是社会环境的误导,或许都有道理,但我想真正的原因不会那么简单。我们生活在一个越来越现实的社会,我们只记住对自己有用的东西或者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其实如果不是因为爷爷的关系,我对那段史书上没有记载的东西又能知道多少?      2001年有一阵子,我曾经为这个话题与一个ID在新浪网争论了很久,没争论出什么结果,谁也没能说服谁,其实也没有必要说服谁,大家在按自己的理解生活,而我们最后可以算是结果的结果就是“我同意你的很多观点,但你就是说服不了我”,这是我们在那次争论中唯一的共同点。      爷爷及其战友与这个“南路诸侯”绝对是对立面,他们牺牲了生命消灭的东西现在却依然出现在人们的嘴里。爷爷们是最后的胜利者,但是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没有人会再想起。      后来我回到曲靖的时候我没跟爷爷说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说了之后他会是什么反应。         4,         小张带我们看的风景是一座很小的水库,等走近了才发现这里林木葱茏,远山近水相得益彰。你已经无法感觉到白腊山的荒凉,感觉到的只是这里的美丽。      小张说这里的名字原来叫羊者窝水库,现在叫“玉带湖”,但罗平人自己知道“玉带湖”的人反而不多。      我看着何嘉笑了起来。      何嘉瞪了我一眼,她知道我笑什么。      这是个越来越需要包装的年代,人们用名字、用服装、用化妆品等等的东西包装着自己想包装的每个部分,于是何丽芬成了何嘉而羊者窝水库成了玉带湖。虽然包装后的何嘉依旧是以前的何丽芬,玉带湖也依然是以前的羊者窝水库,但大家还是愿意包装,似乎大家喜欢的也是经过包装的东西。据说有一位先红后来又黑了的歌星就是通过改名字再度成了红星,而有一段时间网上公布了一些明星卸妆前后对比的照片,包装前后简直判若两人,但是大家依旧喜欢那个经过包装的样子。      我们带了一些做饭的工具来,背靠着入云的山峦,面对着一汪清澈的湖水,倾听着山泉跌落的声音,开始埋锅造饭。      靠近山坡的地方有一个半环状的半岛,盛开着应时的野花,而此时似乎只有那一个地方有花朵。      小张说前几年那里也和别的地方一样,这个时候是没有花的,后来春日的一个下午,从城里来了两个中学生,他们也是这样的在这里做了一顿饭,喝了酒。然后两个学生就上山采集野花,编织成了一个大大的花环。他们坐在花环里,脱了彼此的衣服开始做爱,再之后两个就喝下了带来的农药,然后紧紧的抱在一起。农药让两个人疼痛异常,两个人的脚在地上挖出了深深的痕迹,但两个人的手始终没有分开。      何嘉问:“为什么要这样啊?”      小张说:“你敢在没上大学之前承认你谈恋爱吗?”      何嘉摇了摇头。      小张说:“就这么简单。”      我看见陶菲泪眼朦胧,温软的手紧紧的拉着我。      何嘉还是摇头,说:“要是我就不这样,划不来。”      小张说:“许多人都这么说,但是后来这里的花每年都要早开。那两个人是我的同学。”      与这个真实的故事比起来,梁山伯的蝴蝶与泰坦尼克号的沉船都失去了光彩,我以为这样的故事能够流传,但是在我后来去罗平的时候果真关于玉带湖的介绍有了一个爱情故事,故事和小张说的大同小异,只是发生的年代变成了“很久以前”或者是“从前”,就象我上小学时课本里的故事那样,“从前,有一个放羊的孩子......他喊狼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改,小张的同学成了神话里的人物或者寓言。我始终认为天下所有的人都渴望美丽的爱情,但是当有一份经典的爱情范本放在面前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他变成神话,也许对于多数人来说只愿意把爱情当成神话?      我与陶菲各自斟了一杯酒,洒在了那片开着鲜花的小岛上。         5,      回到家里,姐夫已经来了好几天了,而且已经准备要走了。      姐姐在酒店里摆了几桌酒席,宴请我们全家还有她的那些同学。姐姐去请爷爷的时候爷爷说:“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你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人只有到死的时候才是真正庆功的时候。”      爷爷自然没去。姐姐碰了一鼻子的灰,闷闷不乐。我说:“爷爷岁数大了,不喜欢热闹,不去就算了。”      姐姐委屈的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好象我怎么了似的。”      我笑,说:“既然没什么你还郁闷什么啊?爷爷现在有的时候跟小孩子似的,和陶菲下棋的时候也经常吵呢!”      姐姐开心起来,说:“难怪爷爷老是向着你,你这么爱帮他的忙他当然高兴了。”      我说:“可是妈妈就向着你啊!”      尽管这样,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姐姐是想说明什么,酒席上姐姐反复的把姐夫推了出来,而她的那些同学朋友也都很羡慕姐姐,说现在就是姐姐最有搞头了,要名有名,要利有利,要权有权,要钱也有钱。姐姐的那些同学里面,现在混得最好的不过是个副处,而姐夫已经比他们高了好几个台阶了。      我有一个同事是姐姐以前的同学,后来我上班的时候他对我说:“你姐姐真的是很有本事的,现在罗嘉良一定气死了。”      我说:“罗嘉良?不就是那个香港的酷叔吗?怎么会被我姐姐气死了?再说人家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同事也笑了起来,说:“我说的这个罗嘉良是我们的同学,当年学习好,人也帅,还会写诗,很多女生追过他,你姐姐也追过,但没追上。罗嘉良和一个也会写诗的女生好了。那个罗嘉良后来当了老师,上课学生不喜欢,诗也没写出名堂,结果学校搞双向选择的时候因为没有学生喜欢他,已经待岗了。”      我问姐姐请客那天罗嘉良在吗?      同事说:“当然在了,是我亲自请来的。我那个同学现在工作不如意,很少出来参加同学的聚会。”      我忽然感觉到一阵悲哀,不知道是为姐姐、姐夫、还是为那个罗嘉良,姐姐在用示威的方式对过去的恋人进行嘲讽,这说明姐姐心里还有过去的恋人,也就意味着姐姐和姐夫的婚姻并没有真正的爱情。而那个罗嘉良现在为当初的选择后悔,也说明他现在的婚姻并不牢固。      在我们即将回昆明的时候爷爷单独问了我一个问题,他说:“你们的关系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我说:“什么怎么样啊?我们一直都很好啊!”      爷爷生气地说:“你知道我的意思,我说的是那个关系而不是这个关系。”      我什么也没说,尽管我现在是真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爷爷说:“现在的风气我也知道,我不管你们怎么样了,但是你一定要对自己的感情和行为负责。”      我点了点头。我不明白为什么爷爷现在会想起来说这个,如果真的是风气的话,那这样的话现在说不是有点晚了吗?是不是爷爷看出什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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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8-26 16:48: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1,      新的学期开始已经基本上没有功课了,大家都在准备着论文与答辩,早出晚归的同学越来越多,都在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为毕业找着出路,而一些当初对腐败愤愤不平的人也在为工作搞着小小的腐败。      我与陶菲还是老样子,只是谁也没再提工作的事情了。自从去了罗平之后,我们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也感觉到了住在校园的不便,于是我们也出去租了房子,只要我们两个都在昆明,做爱成了每天必不可少的一件事情。当然也怕出事情,避孕的东西买了一些摆在我们的小窝里。      我告诉了陶菲爷爷对我的警告。      陶菲问我:“那你怎么想呢?你准备对我怎么负责呢?”      我说:“你还不明白我吗?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的对你负责我就怎么样的负责。”      陶菲说:“只要我喜欢你就不会要你负什么责,喜欢是不需要任何附加条件的。”      我没说话了,我知道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绝对没想什么与她分开的事情。我抱着她,吻起她来。      她也没说话了,顺从的配合着我,我们已经习惯了彼此的身体,习惯了彼此的气息,习惯了这样默默的享受着生命的乐趣。在属于自己的小窝的时候,我们通常都是彼此赤身裸体,象两个穴居在山洞的原始人,没有羞涩也没有回避。我喜欢看她的身体,在没有性欲的时候就象看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她饱满而圆润,手摸上去就象抚摸牛奶的感觉。她也看我,有时侯是把我摁在床上仔细的研究,她喜欢抚摸我长长的腿毛,喜欢用舌尖舔我的胸脯,把我舔得奇痒难耐,于是我就又会在她身上行动起来。早餐通常我们都是在自己的小窝里煮的,牛奶煮鸡蛋,我不知道那些真正的夫妻是怎么生活的,但是我真的感觉到了家的幸福。      我问她:“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她笑着反问我:“你说呢?”      我说是夫妻。      她就笑笑。      山茶花开的时候我与她去了金殿,就是那个吴三桂放大刀的地方。每年的这个时节都有许多的昆明人去那里赏山茶,而多数人也都在那里骂吴三桂。      她问我,“你怎么看这个人?”      我说:“我觉得这个人很倒霉的,就是他不投降明朝也必然要灭亡的,那是大势所趋,但罪过都算在了他的头上。我想如果他投降的不是一个少数民族的王朝而是一个汉族的王朝,那可能就是另外的评价了。就比如大理国与孟获归顺了唐和蜀就没人骂而是赞美。”      她说:“我觉得吴三桂是个真正的男人。他肯定知道投降清王朝会是怎样的结果,但他还是那么做了。他那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他的爱情,为了他心爱的女人。现在这样的男人还有几个?所以无论历史怎么评价他,对于女人来说这样的男人是最可靠的。如果一个男人在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被别人欺负的时候不知道保护,只想着自己的名誉或者前途,这样的人不配做男人,是最可怕的。”      又是历史,各人都在按自己的喜好对待历史。多数人看到了吴三桂投向了一个非正统的王朝,但她却看到了爱情。男人是一种政治动物,所以看到的历史都是政治,女人是情感的动物,所以看到的历史是爱情。      她说:“其实她们的爱情和罗平发生的那个爱情故事一样动人,吴三桂为了爱情舍弃了男人做社会人最重要的名誉,而陈园圆则在吴三桂兵败后自尽,他们彼此都是忠贞不渝的。”云大北院外面就是传说中的陈园园投水自尽的莲花池。      其实现实的生活也是同样如此,罗平的故事家长与老师看的是早恋的悲剧(其实悲剧正是他们制造的),但年轻人看见的却是最美好的爱情,现实也是按各人的需要被理解然后又变成历史的。         2,         宫葳又去学校找我了,自然是没找到。除了吃饭和必须留在学校的时候,我与陶菲都很少在学校里出现了。      宿舍里的同学给了我一张宫葳留下的便条,上面留了一个手机的号码。自从罗平见了她之后,我很少再想到她了。虽然在那个时刻我感到了一种什么东西彻底粉碎的的痛苦,但真的碎了之后反而轻松多了,说来那东西从来也没属于过我。更主要的是我与陶菲的关系也与以前不同了。如果以前潜意识里还有过比如万一一类的念头出现,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反过来说即使我想过那么我又怎么面对陶菲呢?      我把条子拿给了陶菲,问她要不要联系。      陶菲笑着说:“你怎么问我啊?人家是来找你又不是来找我的。不过你还是联系一下吧,难说有什么事情呢。”      在学校吃了晚饭我就与陶菲一起去打电话,我想好了,以后无论我与宫葳有什么样的来往都一定要有陶菲在场。可是我既然已经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又要这样呢?我是害怕什么还是想向陶菲证明什么呢?      陶菲不去,说:“我去干什么啊?”      我说:“你一定得去。”      陶菲说:“你以前不这样啊!”      “我现在就想这样!”我拉着她的手就走,我说:“我就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是一对。”      陶菲也没坚持,跟着我一起出了校园。      宫葳说在“上河会馆”等我,想和我聊聊。      我说我和陶菲马上就过来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在电话里叹了口气,说:“好吧!”      陶菲看着我,说:“她是不是不希望我去?”      我点点头,陶菲永远什么都明白。      她说:“那我还是不去了。”      我说:“不行,就是一定要去,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陶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不过还是跟着我去了。      宫葳坐在里面院子里的一张桌子前,她没象上次在罗平看见的穿得那样的雍容,穿了一条淡蓝色的牛仔裤和一件文化衫,和别的大学生的穿着没什么两样。我早就听说过这个地方。这是昆明老城里的一个院子,建筑和摆设都还保持着古色古香的风格,院子里有几棵树,还挂了一个过去放露天电影的银幕,一走到院子里就感觉好象不是在现代昆明都市里而是回到了某个时代古老的昆明,有一种难得的幽静。      宫葳招呼我们坐下,问我们喝什么。      我说喝茶吧,只有喝茶才对得起这个地方。      宫葳喝的是咖啡,她缓缓的搅动着杯子,说:“你们现在怎么看我?”      我看了一眼陶菲,我能怎么说呢?其实这样的事情报纸上多了,谁都不会奇怪,可是能怎么说呢?      陶菲抬头看着那挂在树上的什么也没有的银幕。      我说:“那要看你怎么想了,别人怎么看并不重要。”      宫葳说:“可是我想知道你们怎么看我,我想听到真话。”      陶菲端着茶杯到外面去了。      宫葳叹了口气,拿面巾擦了擦眼睛,说:“其实我也是不该问你的,我知道你不会说的。”      我不想把这样的话题说下去了,我说什么或许都是错的,要么对宫葳是错的,要么就对陶菲是错的。我问她,“你没上学了吗?”      她说:“上啊,怎么样也要把毕业证拿到啊。”      “那......”我没把话说出来,我怕又引火烧身。      她一口把咖啡喝光了,说:“走吧,陶菲还在外面呢!”      3,      陶菲有个爱好,就是在无所事事的时候看自己的相册,那里面记录了她从小到现在各个值得纪念的时刻,一边看一边不时会一个人在那里开心的笑,多半是想起了以前的某件有意思的事情。      陶菲从前的日子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按部就班,一帆风顺;没有峰回路转也没有山重水复。”意思也就是该上小学的时候就上了小学,而该上大学的时候也就上了大学。父母又都是那种既富不起来也穷不下去的职业,与她感情特别深的亲戚也没出现什么生离死别的事情,感情上也是无波无澜。      我问她以前有没有喜欢过什么男生?      她就得意的说:“以前都是他们喜欢我,为我打架的都有。”      这个我相信。在我与陶菲好了的时候,仍然有男生找机会向她献着殷情,只是见我们对外面的感情入侵都无动于衷才撤退了。象她这样的女孩要没人追才怪,简直就不正常,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虽然爱情是罗卜与白菜的关系,但照样会有几个人同时喜欢上同一棵白菜或者同一个罗卜。      我说:“那么这些追你的人里面或者说你认识的男生里面难道就没一个让你觉得喜欢的?”      陶菲说:“应该还是有吧,不过我都觉得那不是我要找的人。”她向我讲了一个故事:奶奶老家在老阴山附近一座山的半山腰上。背山而建,屋后绿树苁蓉,屋前有两条小路到山下,一条通公路,一条走下去是个池塘,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有一天我睡了懒觉起来,发现家里人全都出去了,就一个人在屋前傻坐。九点的阳光照下来,反射在碎粼粼金灿灿的水面,穿过绿色的灌木和白色的芦苇围成的甬道,眼前顿时一片金灿灿,当时我就呆了。我当时想,无论是谁,只要是个男孩,从这片金光中走到我的面前,我一定会爱上他。可惜十多分钟过去了,除了空山鸟语和清风拂叶,什么也没发生。      这是一个和爷爷告诉我的和景婉莹的故事一模一样的故事。她的爷爷家我去过,就在老阴山那里,虽然现在已经无法完全与她故事里的景色吻合,但大致的东西依然存在。      她说:“我一直在等这个人出现,我甚至于后来就常常坐在那里等待梦境的出现,但是一直没有出现。后来我想,这或许是在昭示着我的生命里必将有那么一个意外的人出现,而那个人就是在金光中出现的那个人。所以当圣诞节的舞会上那么多的人在那里狂欢,相邻的两个人一般都是自己熟悉的而你不是,那天摔倒的人都是朝前扑就我向后摔倒在你的身上,我想那个人就是你。”      我问她的故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她说是高二那年的夏天。      那年的夏天我在干什么呢?那年的夏天我被南盘江的洪水吞没,让我对罗马欠下了感情然后在宫葳的面前主动的退却。我永远记得那个日子,因为那天与我的生命和爱情都有关。而那一天陶菲就坐在她奶奶家的门口。      4,      陶菲小时候的一些照片她以前都不给我看,我问她要的时候她要么说难看,要么就说是丢了。我的她也不看,说对我小时候的样子不感兴趣只对故事感兴趣。      从罗平回来之后,陶菲就不再对我封锁那些关于她儿时模样的东西了,所有的相册都与我的摆在了一起。我曾经看过一个心理学家关于照片的研究话题,大致的意思是男女之间如果到了彼此都愿意把小时候的照片拿给对方看的时候,说明两个人已经到了亲密无间的地步了。虽然说这话的人在解释原因的时候我觉得一点道理都没有,但我与陶菲似乎就是这个样子的。      陶菲小时候的样子一点也不好看,几乎找不出现在的一点模样的根据,无论是在摇篮、童车或者在地上爬的时候都是胖呼呼的也傻呼呼的。我就笑,说:“如果那个时候我和你是在一起的我一定不会喜欢你的。”      陶菲也没生气,说:“女大无数变知道吗?小时候好看的就越变越难看,难看的就越变越好看;没有当日丑,哪来进日美?”也打击我,说:“你还意思说我,你看看你以前的样子,哭起来就象河马似的。”      说归说,我们还是把几张小时候的照片拼在了一起,有一张是彼此都穿开裆裤的,还有一张是她穿着裙子扎着小辫洋洋得意的站着,而我是趴在地上找什么东西。这样的拼盘的效果自然就是我从小就拜倒在她那不是石榴裙的裙子下了。      陶菲有一张上幼儿园的集体毕业像,二十多个孩子簇拥着一个老师。照片是黑白的,陶菲要我把她从那些现在看上去已经有些大同小异的人群里找出来。她明显是考我,因为她就成功的把我从这样的一堆人里找了出来。      我当然是不会认输的,仔细的研究起上边的那些小人物,而研究的结果自然也是把她当场抓获。我研究的方法就是以老师为中心,然后往两边排查,这样当把陶菲找出来的时候老师也让我过了好几遍。      我突然感觉那个老师很象一个我见过的人,只是想不起来到底象谁。我说:“你看看这个老师象谁?”      陶菲也仔细的看那个老师,然后摇了摇头。      我问她:“你们老师那个时候多大岁数了?”      陶菲说:“你问这个干什么啊/大概就五十多岁吧,反正我们毕业没几年就退休了。”      我忽然想起了陶菲的妈妈,她的妈妈也在向五十的年龄靠近。         5,         1935年的冬天,古老的北平笼罩在灰色的天空下,那个时候的北平整个都是灰色的。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城市、灰色人群和他们灰色的面孔。      红军已经到了陕北,一路上发表了许多宣言,号召停止内战,一致对外,8月1 日发表了《抗日救国告全体同胞书》,11月13 日中共中央发表了《为日本帝国主义并吞华北及蒋石出卖华北出卖中国宣言》 。 而蒋先生依旧推行着“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刚刚歇下脚的红军已经又要面对东北军与西北军的包围。      就在这一年五月,日军开进了山海关,国民党政府同日本继续签订了卖国的《何梅协定》,取消河北省及平津两市的国民党党部,将东北军、中央军、宪兵第三团撤退到保定以南。接着又颁布了《敦睦邻邦命令》,取缔一切抗日爱国活动。同年十一月,继“香河事件”之后,汉奸殷汝耕又在冀东二十二县成立“冀东防共自治政府”,不久,又组织伪“内蒙自治军政府”。接着日本又提出《华北政权特殊化》,搞华北五省自治(绥远、察哈尔、河北、山东、山西及平津两市)。国民党步步屈膝,到十二月初,决定利用宋哲元及老牌汉奸王揖唐、王克敏等组织冀察政务委员会。      这些是我在历史书上看到的一些关于1935年的一些事情,爷爷就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年代里。关于那个时候的北平,我在很多地方都看到了这样一句话:“华北之大,已经安放不得一张平静的书桌了。”这是一种描述,但其实更是一种情绪。      情绪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看不见也摸不到,只能感觉,凡是与情有关的东西都只能感觉。归国英在曲靖的街头接被一种情绪感染过,而在清华的校园里,他又被相同的情绪感染着,他喜欢这样的感染,他感觉这样的感染与他心灵深处想的很多东西都是相通的。      以景婉莹那时候的心情,归国英就是她的一切,只要有归国英的爱就什么都满足了,那怕是明天就死去但只要死在归国英爱的怀抱里就心甘情愿。对于社会上的事情她一向都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但是她很怕看见一些可怜和悲惨的东西,而归国英现在情绪里似乎就是在拒绝这样的东西出现,所以虽然不感兴趣,但是她也觉得这样的归国英也才是自己喜欢的归国英。      那个时候他们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圆明园,而在那里的时候,归国英通常的表情就是一言不发,看着灰色的天空,感受凛冽的寒风。归国英有时侯也会哭,是那种无声的哭,那种哭常常让景婉莹感觉到一种在心灵深处才能体味到的真切的痛。      每当这样的时候,景婉莹就静静的靠在归国英的怀里,感受着归国英的心跳和那心跳里的情绪,就象陶菲经常在云大的银杏树下靠着我。      这年12月9日,寒风凛冽,滴水成冰。在黄敬、姚依林、郭明秋等*********员的组织和指挥下,参加抗日救国请愿游行的爱国学生涌上了街头。      归国英与景婉莹都出现在各自学校游行的队伍里。虽然彼此都看不见,但他们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关于“一二·九运动”,你翻开任何一本有关中国近现代史的书籍都能看到当时的情景记录,也能看到那次运动对历史久远而深刻的影响。我的爷爷就出现在那样的一次影响历史的运动中,或者以后我会忘记很多的东西,甚至于忘记许多自己做过的事情,但是我不会忘记爷爷的那段历史,我为爷爷感到自豪。         6,      陶菲也仔细的看着那张照片,看着那个老师,说:“我怎么就没注意呢?”      我笑了,说:“那个时候你们老师五十多了,而你的妈妈还没过三十岁,本来也不可能象的,就象你现在也不象十多年前的你一样。其实现在虽然你在很多特征上都象你的妈妈,但是如果没人知道你们的关系也没人就会坚决的说你们相象的,你现在应该是象你妈妈二十多年前的样子,二十多年后你才会象你妈妈现在的样子。”      陶菲说我在讲歪理,不过歪得有理。她的相册里有她小时候和妈妈在一起的照片,那时候陶菲的妈妈年轻而漂亮,果然更接近于现在的陶菲,区别就在于照片上陶菲的妈妈已经做了母亲因而多了一种成熟的女性气质。陶菲母亲现在的照片也和二十年前的照片有着很大的区别。      陶菲说:“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我说:“难说她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呢!”      陶菲揪着我的鼻子,说:“你怎么会有那么古怪的念头,大概是想你爷爷的事情想疯了吧?我觉得根本就不可能的,如果她们之间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不相认呢?就算是妈妈不知道,但是她也一定知道,如果真有关系她怎么会不认自己的女儿呢?如果你的理论真的成立那么我也觉得很可怕的,那个做母亲的未免太狠了点吧?”      我问陶菲:“你的那个老师还在吗?”      陶菲说:“应该还在吧,和爷爷的年纪差不多。没来昆明的时候还是经常能见到的,来昆明上学之后见的少了。”      尽管陶菲觉得不可能,但还是写了封信回去,了解那个老师的情况,当然没说象不象之类的话。      她母亲的回信来了,说陶菲是不是读书读出毛病来了,怎么会想打听起那样的事情呢。不过还是将知道的情况在里面说了,说那个老师一直都是在各旧,但没什么亲人,没结婚,没儿没女也没什么兄弟姐妹,一辈子独身,除了这一点让很多人觉得奇怪之外,别的都没什么。但有一个名字很奇怪,叫曲清华。      我有点失望,看来还真是我脑子有毛病了。这世界上相象的人很多的,怎么可能就就这么巧呢?人家一辈子没结婚又哪里来的女儿?假如陶菲的母亲真的是她的女儿的话,那么多年都不相认也的确是件可怕的事情。      陶菲看我失落的样子,说:“如果我母亲真的和那个老师有关系的话我觉得太可怕了。如果有关系,那么我妈妈会是谁的孩子?我们现在这样成什么了?”      陶菲的话真的让我感到了恐惧,虽然爷爷说她和景婉莹没什么,但是谁知道呢?爷爷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的。有些事情不知道可能就一辈子糊里糊涂的过了,而如果知道了反而会生出无数意料不到的事情,难怪郑板桥会说出“难得糊涂”这么经典的话来了,肯定是享受了糊涂的好处才会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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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8-26 16:49: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1,        何嘉给我发来了Email,说她烦透了,问我有没有时间,想在周末的时候和我聊聊。      我想我这个干妹妹一定是爱情出了问题,这个年龄还有什么烦得不可开交的事情,不就是那个吗?      我告诉了陶菲。陶菲说:“那你就聊吧,谁让她是你干妹妹呢!”她估计的也就是爱情方面的事情,大学里很多人在没毕业的时候说过许多比梁山伯还梁山伯,比祝英台还祝英台的话,但是一到了毕业的时候,就开始演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事情,当罗平的故事都成为神话的时候,那些什么牛郎与织女、许仙与白蛇的事情就是神话的爷爷和奶奶,而能感动的也就是爷爷奶奶他们那一代人。      我与陶菲没有过山盟海誓,甚至于没说过“我爱你”这样放之四海皆准的泛滥的情话,所以我们也不演绎那些和别人雷同的故事。      我给何嘉也去了一个Email,说好了时间,到了周末就与陶菲去上网了。其实我与陶菲一直都很少上网,当网络爱情把无数人感动得欲哭无泪的时候,我和陶菲都没感动过,尤其是小赖的事情更让我们觉得那才是真正的神话。我们在网吧里见到的那些在聊天室里不亦乐乎的人多数都是些孤男寡女,当然那些想在网上成名的除外。我们有爱情,我们不要那些。特别是我们有了自己的小窝之后上网就更少了,上去一次也不过就是看看那些在五湖四海的同学是否又给自己Email了,看看他们都在干什么。      陶菲在我边上玩游戏,而何嘉也果真准时。      何嘉上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她要死了。        我笑,说你别吓我,吓出毛病来干爹饶不了你。      她说真的她要死了。      她的语气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我说到底什么事情,你不说就在那里着急我也没办法啊。是不是失恋了?      她说你怎么就光想这个啊?我没失恋,好着呢!      我一边和何嘉说着一边把聊天的内容告诉陶菲,她也觉得奇怪,没玩游戏了,也来看我们聊天。      我说你快说吧,这么心急火燎的究竟什么事情?      她说是工作的事情,难道你就不着急吗?      我说你别管我,先说你的事情吧。      她说现在留上海的事情出毛病了,要泡汤了。      我说我又不是你们校长,我也帮不了什么啊。      她说我知道知道,虽然你帮不上什么,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帮我下个决心。      我说这个简单,反正管用不管用我都会出主意的。      陶菲笑我:“人家和你好好的说事情,你怎么没个正经啊,看她那样子还真是着急了。”      我笑着说:“你还不知道她啊?芝麻到了她嘴里就成了大象,谁知道她是怎么回事情啊?”      何嘉说她现在户口的问题无法解决,本来请了一个老师帮忙,但老师变卦了。学校里正分房子,教职工结婚与不结婚的在房子的面积以及享受的福利上都有很大区别,那个老师现在还没有结婚。      现在那个老师希望何嘉能帮他的忙分到房子,他帮何嘉解决户口的问题,实现这一切的前提是何嘉和老师结婚,是法律认可的那种结婚而不是事实的婚姻,也就是需要结婚证但不需要家庭的结婚。      我与陶菲面面相觑,这样的事情不仅帮不上忙也出不了主意。      我说那你男朋友怎么说呢?      何嘉说如果仅仅只是这样是可以的,因为他已经在苏州找好了单位,她留在上海就要方便得多。      我说这主要还是你与你的男朋友一起下决心,我是帮不了你什么的。      何嘉生气的说:“我就知道和你说也是白说。”      之后又说了点别的事情我们就都下了网。      陶菲说:“真是新鲜了,虽然她马上就要毕业,但她的年纪也不过法定的婚龄啊,就算两个人真好也拿不到证的。”      我说:“她年龄应该不是问题的,她大我好几岁呢!”      陶菲不解,说:“她不是一直叫你哥的吗?怎么又比你大了?”      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名字她都可以改,我又不是她亲弟弟,女孩子谁愿意别的男生叫她姐姐呢?”      陶菲摇了摇头。      2,         在我与陶菲享受两个人的快乐的时候,爷爷的病又反复了一次,幸好是在医院里,最终安然无恙,但是家人的心都紧张了。      “五·一”的时候,我与陶菲又去了一趟曲靖,这一次姑妈一家人也去了,本来姐姐也是要回来的,后来听说没什么事情了就又说要和外商谈判不回来了,说需要什么药只管说,她从北京寄回来,然后有用没有的营养品和药寄了一堆回来。      有几年爷爷每年都要去昆明住一段时间,他在昆明有许多的战友,都和他差不多的年纪,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去得就少了,不过姑妈一家人倒是年年都要来看上几次的。尤其是表妹,以前一放假就要来,当然未必全部是为了看她的外公,也是为了好玩,曲靖出了城不远就是山、就是河,而我又是个闲不住的人,她就把曲靖当成了她下乡的地方。这几年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和活动,曲靖来的就少了。不过尽管如此,爷爷也很喜欢这个比我还能闹的外孙女。      姑妈她们依旧每来一次都要请爷爷去她们家住一阵子,现在爷爷也都说不去了,有时候说:“还去什么啊?现在去一次其实都是在向一个人告别,很多的战友已经是变得让你认不出来了,与其这样难过还不如不去看的好,记住的就永远是他们风华正茂时候的样子了。”      爷爷说这样的话的时候我总会有些伤感,或者爷爷说的不过是他看的现象,心里并没想什么,他们这样岁数的人谁能说清楚呢?也许今晚睡下了明天早晨就醒不来了,可是我依旧感到了伤感。在我的印象里,爷爷的一生是传奇而充实的,爷爷现在经常坐在阳光下回忆过去的岁月,在回忆里找寻幸福或者痛苦的感觉,如果我到了他这个岁数我能回忆什么呢?当然青年人是靠对未来的憧憬而生活的,包括我自己都觉得离回忆的时候还远。但爷爷青年的时候是生活在信念里,是在为某个自己认定的目标而生活的。我不知道我是为什么而生活,或者我也根本不需要想这样的问题,因为现在大家都是这样的,不管为什么,关键是活着。小时候在学校里老师总会问“你长大了要干什么”或者“你的理想是什么”这样的问题。那个时候我总是回答“当科学家”,而过几天再问的时候我又会说当解放军或者医生什么的。因为有人说了解放军或者医生比科学家好。现在如果有人再问我这样的问题,我肯定是说不知道或者说问我的人有病。不知道现在的小学还有没有人问这样的问题,即使有我想他们也不会有我们那个时候的想法了,姐姐的儿子就对我说过,他要是有个“皇阿玛”就好了,那就想要什么有什么了。      后来我一直想,如果这几年没有陶菲我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即使到了要毕业这样的时候,我仍然还没确定我到底应该去做什么,而陶菲似乎也没想过,或许这就是我们与别人的不同吧,也或许就是我们能一直那么四平八稳的生活的原因吧。有时候想起来也会感到一阵尖锐的空虚,是那种心里什么都没有的空虚,感觉自己似乎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活着,而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死亡。那我还来到这个世界上干什么呢?我又活着干什么呢?但这样的问题通常都是一闪而过,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近来到医院看望爷爷的人多了不少,爷爷的心情也明显的比前些时候要好得多,但是爷爷却对父亲说了一些我不明白的话。      那是5日的下午,我回家里拿爷爷吃的饭,病房里就只剩下了爷爷和父亲,回来的时候我听见爷爷说:“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对自己负责。现在我不要你说什么对社会负责对国家负责这样的话,很多说这样话的人有的到最后都干出了最不负责的事情。但是一个人能欺骗社会,能欺骗道德,什么都能欺骗,只有一样是欺骗不了的,那就是自己的良心。”      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会和父亲说这样的,也没听到他们前面说了些什么,看见我们进去父亲就给爷爷读起了报纸上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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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8-26 16:49:34 | 显示全部楼层
3,         我一直以来都想着一个问题,就是假如没有那场史无前例的灾难我的父亲与母亲还会不会走在一起?      得出的结论是不会。      假如没有那个如果,父亲一定就是去了北京那个著名的大学,即使去不了,那么至少昆明的学校是能去的,再不成曲靖的中专总是能上的。但是不管怎么样,父亲与母亲没有走在一起的机会,或许他们可能天天都会在当时曲靖那个不足三平方公里的小城里见面,但是一定不会有认识的机会。父亲那个时候是住在地委机关的院子里,象母亲那种出身的人只能远远地仰视父亲。而如果没有那场运动,那么我的父亲就不会深夜出现在南盘江边,母亲也就没有“美救英雄”的举动,      当得出这样的结论的时候,我似乎应该感谢那次运动,如果没有了那次运动,那么一定就没了现在的我,按照“物质不灭”定律来说,我可能依旧是存在的,但那是以一种怎样的方式存在的呢?是一棵树还是一棵草?是一滴水还是一粒沙?甚至于是厕所里的某种东西?所有这些都完全有可能。但不管以什么方式存在,总之是不会以我现在的方式存在。正是有了那场运动,父亲与母亲的认识就成了必然,我的存在也成为必然。但是我不会感谢那场运动。因为即便是有了那场运动,假如我的母亲那天晚上不上厕所,他们也完全可能擦肩而过,或者是上了厕所但没看到父亲,或者那晚没有月光,一切都会完全是另外的样子。其实这样的必然和爷爷在轮船上碰到景婉莹以及陶菲摔倒在我身上一样,当时看起来的是偶然,但只要发生了就一定是必然。      我所以会想那样的问题,是因为我在父母的生活中没有看到所说的恩爱的东西,我更多的是看到父亲的迁让和容忍,看到的是母亲的勤劳和责任,他们的关系如果非要找个词来表达那就是“和睦”,但“和睦”是爱吗?很多人都能和睦,但是没有爱,就象我与多数同学也和睦相处,但我没爱过谁,除了陶菲。      而想到这样的问题的时候我又会觉得可怕,没有爱仅有和睦的两个人要相处一辈子那该是怎么样的一种状态和心情呢?他们会有快乐吗?      我自己也觉得这样的想法很荒唐,因为这样的想法里面有“想外之意”,就是如果他们只有和睦没有爱就应该怎么,这不仅是一个做儿子不应该想的,更不是一个儿子愿意看到的。从爷爷和姑妈对母亲的态度上我能看出来,他们对父亲最后娶了母亲肯定是持不赞同态度的,但是随着我和姐姐的一天天长大并似乎有出息起来,他们似乎又都是认可了这样的结合。姑妈在我小的时候经常说:“你爸爸就是不听话才会成现在的样子”,她说的现在的样子是有一阵子我的舅舅家的几个孩子弄出了很多事情,其中的一个还被判了无期徒刑,结果好象是影响了父亲走向更大的空间。具体的东西我并不清楚,只是有一段时间舅舅和舅妈经常去我家,一去就哭,哭完了就走。那话里的另外一个意思好象也就是我前面说过的,母亲是父亲最终没有正儿八经的上大学的最直接的罪魁。现在姑妈不提那些事情了,她和母亲见面的时候自然会交流一些养儿养女的不易,相反在我偶尔去她们家的时候,姑妈就会给我上课,上课的中心思想是“你妈妈很不容易的,在那样的情况下把你姐姐拉扯大;爷爷的话你要听,但也别让你妈妈难过。”      姐姐是出生在六十年代末期。一度时期爷爷的情况有所松动,就写信了解儿子的情况。父亲就说了他的一些事情,自然是忽略了去南盘江的事,但也表达了与母亲的关系。爷爷是极力反对的,说你要有长远的打算,你不可能永远在那里呆下去的,别现在做些事情到了将来后悔。那个时候姑妈也属于被改造的对象,但已经结了婚并有了我的表哥,又远在昆明,曲靖的造反派们也有顾不上的时候,处境比父亲要好得多,专门跑到小坡去看了父亲与母亲,看完的结果就是说我父亲是昏了头。      但父亲还是与母亲结了婚,不结婚姐姐就没办法交代。      到72年的时候,爷爷的情况好了些,甚至于还为父亲争取到了推荐上工农兵大学的机会,但是最后夭折了,就是因为母亲的成分。母亲的成分是地主,这在80年代以前一直都是一种耻辱,而且完全没有改变的可能。正因为这样,爷爷与姑妈一直都觉得父亲的前途就是葬送在这样的一个女人手里了。到恢复高考的时候,母亲的肚子里又有了我,于是父亲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在我小的时候我一直都感觉母亲并没有舒心的生活过,这种不舒心是能看出来的,比如在面对爷爷或者姑妈时,母亲的目光是总是躲闪,而且有他们在家的时候母亲很少说话。这几年母亲的话开始多了,不仅仅话多,而且会找一些事情来让父亲做,有的事情也的确难,爷爷却什么都没说,只教父亲要告戒母亲,不要揽些事情回家来,尤其是与原则有关的事情。      有意思的是爷爷这个时候却几乎不与母亲的目光再有什么接触了,当有的时候母亲在那里批评我,说她当初怎么去找野菜怎么去生产队里的地里偷洋芋怎么帮父亲完成父亲完不成的生产任务的时候,爷爷也往往什么话都不说。         4,      我不知道我自己老了会是什么样子,是否会有爷爷现在这样的心情,从死神的身边才回来就要与陶菲下围棋,而且除了要我做裁判之外还不让别人看,把姑妈和我的父母都安排到珠江源去旅游了,那是一个离播乐中学不远的风景区,还交代要请姑妈一家吃“辣子鸡”。      于是他们都觉得好笑但又无可奈何,反正有我和陶菲在,也就都去了。      爷爷毕竟年纪大了,下围棋根本就不是陶菲的对手,我怕爷爷不开心,给陶菲使眼色,结果却被爷爷看见了,说我怎么跟报纸上那些足球裁判似的,要再这样就取消我的裁判资格了。      我自然就不再弄什么名堂了,其实现在不弄什么陶菲也一样领会了我的意思。      爷爷说他以前和景婉莹下棋的时候就从不搞这些名堂,但是那个时候他也下不赢她。景婉莹从小就会下围棋,爷爷是到北平之后跟她学的。      我问他:“那你们为什么最后会分开呢?”      爷爷放棋子的速度明显的变慢了,似乎又沉浸在年轻时的往事里。      “一二·九运动”之后,爷爷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在医院里。在游行的那几天里,爷爷也受伤了,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爷爷跟景婉莹学会了下围棋。伤好之后,两个人依旧去读着他们还没读完的课程,依旧继续着他们的爱情。      唐云飞已经彻底的绝望了,但是他又不想就这样离开,心里希望的还是有一天景婉莹能够回到他的身边。毕竟无论对于他或者是对归国英来说,书都不可能永远的读下去,总有毕业的时候,而只要毕业,景婉莹必定还是要回到个旧的,自己也是要回去的,那么自己的机会就来了。就算是景婉莹与归国英一直好下去,但是真的到了结婚的时候,景家是不会答应这份婚事的,自己只要坚守到那个时候就算是成功了。      原来在蒙自的时候,唐云飞想的是用自己的魅力来征服这个自己喜欢的姑娘,所以并不希望自己父亲权力的介入,就包括景东升也是这样的打算,希望他们水到渠成,所以才会把他们安排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只有他们两个是熟人,陌生人在一起呆久了都会有感情,何况两个本来就熟悉的人?这样的地方要越远越好,越远景婉莹才越会对唐云飞产生依靠的情绪,这个地方就是北平。如果知道会在后来冒出归国英那么个人的话,唐云飞无论如何也不会想来这里的。归国英的横空出世打乱了唐云飞所有的梦想,他现在剩下的只有等,只有远远的看着这个已经不拿正眼看自己的心爱的姑娘。他知道要从感情上换回景婉莹已经不可能,只有等到毕业的时候,即使景婉莹仍然是这个样子,那么就算这一生让景婉莹看不起也要把她弄到自己的身边。唐云飞并不恨景婉莹,哪怕是她不再爱自己,景婉莹越是不爱他他就越是恨不起来。他觉得让自己今天如此狼狈的根源是归国英,所以他对归国英咬牙切齿的恨,发誓要报这个仇。      归国英被打伤,最高兴的就是唐云飞,他想被打死最好,结果不仅没死,归国英的受伤还成了助推剂,景婉莹和归国英的感情更深了,他又嫉妒又感叹造化的弄人,甚至于想如果可能他愿意和归国英换一个位置,让归国英来做少爷而自己去那个叫曲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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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8-26 16:49:55 | 显示全部楼层
3,         我一直以来都想着一个问题,就是假如没有那场史无前例的灾难我的父亲与母亲还会不会走在一起?      得出的结论是不会。      假如没有那个如果,父亲一定就是去了北京那个著名的大学,即使去不了,那么至少昆明的学校是能去的,再不成曲靖的中专总是能上的。但是不管怎么样,父亲与母亲没有走在一起的机会,或许他们可能天天都会在当时曲靖那个不足三平方公里的小城里见面,但是一定不会有认识的机会。父亲那个时候是住在地委机关的院子里,象母亲那种出身的人只能远远地仰视父亲。而如果没有那场运动,那么我的父亲就不会深夜出现在南盘江边,母亲也就没有“美救英雄”的举动,      当得出这样的结论的时候,我似乎应该感谢那次运动,如果没有了那次运动,那么一定就没了现在的我,按照“物质不灭”定律来说,我可能依旧是存在的,但那是以一种怎样的方式存在的呢?是一棵树还是一棵草?是一滴水还是一粒沙?甚至于是厕所里的某种东西?所有这些都完全有可能。但不管以什么方式存在,总之是不会以我现在的方式存在。正是有了那场运动,父亲与母亲的认识就成了必然,我的存在也成为必然。但是我不会感谢那场运动。因为即便是有了那场运动,假如我的母亲那天晚上不上厕所,他们也完全可能擦肩而过,或者是上了厕所但没看到父亲,或者那晚没有月光,一切都会完全是另外的样子。其实这样的必然和爷爷在轮船上碰到景婉莹以及陶菲摔倒在我身上一样,当时看起来的是偶然,但只要发生了就一定是必然。      我所以会想那样的问题,是因为我在父母的生活中没有看到所说的恩爱的东西,我更多的是看到父亲的迁让和容忍,看到的是母亲的勤劳和责任,他们的关系如果非要找个词来表达那就是“和睦”,但“和睦”是爱吗?很多人都能和睦,但是没有爱,就象我与多数同学也和睦相处,但我没爱过谁,除了陶菲。      而想到这样的问题的时候我又会觉得可怕,没有爱仅有和睦的两个人要相处一辈子那该是怎么样的一种状态和心情呢?他们会有快乐吗?      我自己也觉得这样的想法很荒唐,因为这样的想法里面有“想外之意”,就是如果他们只有和睦没有爱就应该怎么,这不仅是一个做儿子不应该想的,更不是一个儿子愿意看到的。从爷爷和姑妈对母亲的态度上我能看出来,他们对父亲最后娶了母亲肯定是持不赞同态度的,但是随着我和姐姐的一天天长大并似乎有出息起来,他们似乎又都是认可了这样的结合。姑妈在我小的时候经常说:“你爸爸就是不听话才会成现在的样子”,她说的现在的样子是有一阵子我的舅舅家的几个孩子弄出了很多事情,其中的一个还被判了无期徒刑,结果好象是影响了父亲走向更大的空间。具体的东西我并不清楚,只是有一段时间舅舅和舅妈经常去我家,一去就哭,哭完了就走。那话里的另外一个意思好象也就是我前面说过的,母亲是父亲最终没有正儿八经的上大学的最直接的罪魁。现在姑妈不提那些事情了,她和母亲见面的时候自然会交流一些养儿养女的不易,相反在我偶尔去她们家的时候,姑妈就会给我上课,上课的中心思想是“你妈妈很不容易的,在那样的情况下把你姐姐拉扯大;爷爷的话你要听,但也别让你妈妈难过。”      姐姐是出生在六十年代末期。一度时期爷爷的情况有所松动,就写信了解儿子的情况。父亲就说了他的一些事情,自然是忽略了去南盘江的事,但也表达了与母亲的关系。爷爷是极力反对的,说你要有长远的打算,你不可能永远在那里呆下去的,别现在做些事情到了将来后悔。那个时候姑妈也属于被改造的对象,但已经结了婚并有了我的表哥,又远在昆明,曲靖的造反派们也有顾不上的时候,处境比父亲要好得多,专门跑到小坡去看了父亲与母亲,看完的结果就是说我父亲是昏了头。      但父亲还是与母亲结了婚,不结婚姐姐就没办法交代。      到72年的时候,爷爷的情况好了些,甚至于还为父亲争取到了推荐上工农兵大学的机会,但是最后夭折了,就是因为母亲的成分。母亲的成分是地主,这在80年代以前一直都是一种耻辱,而且完全没有改变的可能。正因为这样,爷爷与姑妈一直都觉得父亲的前途就是葬送在这样的一个女人手里了。到恢复高考的时候,母亲的肚子里又有了我,于是父亲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在我小的时候我一直都感觉母亲并没有舒心的生活过,这种不舒心是能看出来的,比如在面对爷爷或者姑妈时,母亲的目光是总是躲闪,而且有他们在家的时候母亲很少说话。这几年母亲的话开始多了,不仅仅话多,而且会找一些事情来让父亲做,有的事情也的确难,爷爷却什么都没说,只教父亲要告戒母亲,不要揽些事情回家来,尤其是与原则有关的事情。      有意思的是爷爷这个时候却几乎不与母亲的目光再有什么接触了,当有的时候母亲在那里批评我,说她当初怎么去找野菜怎么去生产队里的地里偷洋芋怎么帮父亲完成父亲完不成的生产任务的时候,爷爷也往往什么话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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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8-26 16:50:15 | 显示全部楼层
5,      唐云飞感觉自己是在煎熬中渡过那一年的。      那一年一定是爷爷与景婉莹最快乐的一年,这种快乐至今依旧洋溢在爷爷苍老的脸上。但是爷爷在快乐的时候依然感受到心情的沉重,这种沉重依旧来自于三十年代北平灰色的天空,“一二·九运动”更大的意义是在对民众危机意识的唤起,是在对中国*********停止内战、一致对外的抗日主张的宣传上,它掀起了全国抗日救国运动的新高潮, 但并没有改变蒋介石一贯主张的坚持内战,排除异己,对日本侵略者实行不抵抗的政策,东北军与西北军依旧被放在“剿共”的前线。于是爷爷在享受爱情的快乐的同时依然感受着心灵深处的痛苦,他们依旧经常去圆明园倾听民族沉重的喘息声。      就这样过了一年,这一年里蒋介石没有把*********剿灭反而在西安栽了跟头,国共两党再一次握手。      但日本人的兵马也越来越多的聚集在关外和华北的许多地方,战争的空气越来越浓。      景东升不再放心把自己的女儿放在那样的一个地方,派了儿子来接景婉莹。事情发生这样的变化,最高兴的就是唐云飞,他想自己总算是熬出头了,马上就要离开这个让自己心痛的地方,开始一种新的生活。      哥哥的到来,景婉莹预感到了可能会发生的结果,她哭,以前在家的时候只要她一哭哥哥就什么办法都没有。她不想回去,因为归国英是不会回去的,归国英现在越来越喜欢和那些人在一起了,那些人和他在曲靖看到的人很相象,他不会就这么走的,即使走了自己里的人也是不会让自己与他有什么结果的。      景婉莹把眼睛哭成了桃子她哥哥也没有被感动的迹象,她知道自己必须回去了,可是自从哥哥来了之后她就再也见不到那个已经把自己的心带走了的曲靖小伙了,她知道这同样是因为哥哥的原因。      景婉莹对哥哥说:“我跟你回去,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哥哥对妹妹也快没了办法,,他已经顾不了那么许多了,现在只要妹妹答应走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于是说:“我答应你,你说吧。”      “你必须让我去和归国英见一面,而且你们不许跟着我”,景婉莹说。      “别的什么都可以,这个不能答应。”哥哥说得很坚决。      “如果你不答应那么你绝对看不到我回到个旧,”景婉莹比哥哥还坚决,说:“过黄河我就跳黄河,过长江我就跳长江。”      哥哥相信妹妹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是你跑了我上哪里去找你?”哥哥说。      “我如果要跑就不会等你来接我。”      唐云飞说:“不会跑的,就是婉莹要跑归国英那臭小子也不会跑的。”他朝   景婉莹的哥哥挤了挤眼睛。      哥哥不解的看着唐云飞。      唐云飞说:“没事的,你相信我。”         5,         “你们为什么不跑呢?”我如景婉莹的哥哥一样不解的问爷爷。      爷爷笑着说:“你爷爷如果当时跑了就没有你了,而且我也就不会参加播乐中学的起义了。”我明白了爷爷的意思,爷爷那个时候正在靠近他喜欢的那种人,连唐云飞都感觉到了。         景婉莹在清华找到归国英,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哭了:“国英,我们走吧!”      归国英紧紧的搂着景婉莹,两个人又来到了圆明园,坐在了已经枯黄的草上。      归国英说:“你觉得我应该走吗?如果我要走我们还有必要走上街头去吗?”      景婉莹没说话了,只趴在归国英的怀里轻轻的哭泣,来之前她就知道归国英是不会走的,已经一年多了,她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也理解他,如果不是哥哥的到来,她想自己有一天或许也会和他一样的,她也喜欢那些人。她轻轻地抚摸着归国英已经成熟而又坚毅的脸,说:“我会等你的,你现在跟我走,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他们一起进了城,一起吃了饭,景婉莹要归国英陪她喝酒。      归国英那时候感到了另外的一种心痛,他知道,她这一走很可能就是永别了。他不喜欢喝酒,但是他今天一定要喝,爷爷说那是他一生唯一喝的一次酒,是那种“二锅头”。      吃完饭,景婉莹脸上散发着少女诱人的气息,一种健康而青春的气息。      两个人一人喝了一碗,奇怪的是都没醉。      景婉莹牵着归国英的手进了一家客栈。      归国英感觉到了什么,而此时感觉到的还有远远观望的唐云飞,他着急可是无可奈何。      景婉莹紧紧的牵着归国英的手进了房间,而唐云飞也跟了上去,如果里面有动静他一定会冲进去的,要做小人就做到底。      景婉莹与归国英吻在一起。      景婉莹说:“我要把自己给你。”      归国英感受着身体与情感双重的煎熬,他舍不得她,他也想要她。      我一直都觉得,面对一个漂亮而又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要做到无动于衷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当然上面的情节爷爷没有讲,他只说进客栈就又陷入了岁月的深处。后面的情节是我虚构的,虚构的根据是爷爷说的,他和景婉莹的爱情一直都保持在很纯粹的程度上,没有现在的人认为真枪实弹的东西出现过。我相信这是真的,即使爷爷控制不了门外还有唐云飞,他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唐云飞没有进去,所以我还必须要把这一段虚构下去。如果你觉得我虚构的不足以让你相信,那不是爷爷的错而是我的错。      归国英说:“不行。”      景婉莹说:“不管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你,我都要把自己给你。”      (估计那个时候唐云飞已经摆好了撞门的姿势,同时在心里大喊“归国英,你一定要坚持住,这是糖衣炮弹。归爷爷,归祖宗,我给你磕头了,你一定要坚持啊!”)      归国英说:“虽然我对我选择的道路不后悔,对未来的前途也充满信心,但是我不知道这条路要走多久,也不知道将来回怎么样,但是只要我还活着,我会去找你的。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也知道你是爱我的,但是我不能。只要我们有见面的那一天,做什么都来得及,可是如果没有,你还有你的生活。”      景婉莹又哭了起来,说:“我的幸福就在你这里,我心甘情愿,除了你我不会嫁给任何人。”      归国英也哭了,他抚摸景婉莹说:“我知道,但也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更不能。”      景婉莹知道归国英的脾气,哭了一阵,说:“你拿着这个吧,这是我家的传家宝,如果我见到它见不到你,那么要么就是你不喜欢我了要么就是你不在了;如果我十年见不到它我就等你十年,一辈子见不到它我就等你一辈子。”她把那支派克笔放到了归国英的手里。      归国英没有拒绝,想只要自己不死,他一定要找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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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8-29 08:26:59 | 显示全部楼层
55555555555我还是忍不住看了~~~~~~~~ 想这次估计也差不多贴完了~~~~~~~~~~ 结果~~~~~~~~~~~~~~~` 5555555555555555555 湖MM坏坏~~~~~~~~~~~~` 快贴呀
我懒我懒,我还是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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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9-1 14:03:16 | 显示全部楼层
去海南了,刚回来,快把我热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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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9-1 14:06: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1,      毕业前的校园充满了离愁别绪,谈恋爱该分手的分手,而曾经发生过不愉快的同学现在也都握手一笑。说来学校就是这样的地方,不过是人生路途上要经过的一个加油站,加满了油之后就各奔东西,没有根本的冲突也没有说不开的话,或许就从此不会再见,留一份好的心情远比保持毫无意义的怨恨要好得多。      这一阵子最流行的活动就是写留言、照相和喝酒。圆通山、翠湖、大观楼这些在城市中间早已经玩得烂熟的地方,经常可以见到三三两两的学生亮着各种各样的姿势想把自己定格成一种永恒,校门前那块牌子下也是首选,似乎要这样来证明自己曾经到此一游。      圆西路上餐馆的生意也火暴了起来,那些喝到深更半夜或哭或笑、或豪情满怀或惆怅满腹的男男女女一定就是我们当中的某一个。      桌上经常都摆着别人送来的留言册,而我却不知道该往上面写些什么,这能说明什么呢?祝福或者忠告?谁以后还会来翻这些东西呢?谁又能在留言册的指导下生活呢?谁又真正的需要这些呢?或许大家在毕业最初的岁月里会打开来看,但最终都将放在柜子的最底层或者抽屉的最深处,可是大家依然都在做这样的事情,在赶着这样的潮流,似乎这样就能证明什么。      我没给任何人写留言,我说:“真正的朋友是不需要这些东西的。”即使到现在我也都是这样认为的。我的同学多数都留在了云南,我经常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他们意料不到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他们居住的城市,我觉得该找的人我会去找,不该或者不想找的人我会过门前而不入。我并没想什么,我只是不想做违背自己情感的事情,我不想见的人我装不出热情与关心。文字与照片都不能表示什么,能表示的只有心能感受的东西。      我又想起了我的那个干妹妹,我不知道她又在干什么,她的户口问题到底怎么样了。其实假如她与她的男朋友真的能够沟通的话,我觉得那样并没什么问题,就算是扯一张结婚证也不能说明什么,就象留言册不能说明什么一样,就是真正的结婚了,那张有法律效力的纸能栓住感情吗?      就这样,我四年的大学生活结束了。      我的“派遣证”是开到曲靖的,而陶菲的档案被那家旅行社提走了。      我们谁都没说什么,我觉得不需要说什么。我现在想,我们所以能够一直风平浪静的相处到今天,也就是缘于我们对彼此的信任,对感情的信任。如果对感情失去了信心那么就是生活在一个城市又能怎么样呢?陶菲摔在我身上是顺其自然,我们在罗平做爱也是顺其自然,现在也是顺其自然。      我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除了书之外其他的都是我与陶菲合用的,而且在今后的一段日子里,她仍将住在我们的小窝里。      “派遣证”到曲靖还有一段时间才会最终的分配,本来还可以在昆明呆一段时间,可是我发现自己对这个生活了四年的城市竟然没有一点留恋。      陶菲把我送到车站,和我拥抱了一阵,而我现在想起,离开昆明的时候我居然没有回头。      2,         “你后来再没见到景婉莹了吗?”在等待分配的那些日子里,我就这样成天的陪着爷爷,听他讲过去的事情,那个时候陶菲已经在上班了,依然去那些深山老林,上网又成了我们来往的方式。      陶菲没和我来曲靖,我也没要求留在昆明,父母都很意外,母亲问我:“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我说没有。      “那你们怎么这样啊?这以后结婚了怎么办?还这样两地分居?我虽然希望你回来,可是只要你喜欢小菲,你要在昆明我们也没什么意见。”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她喜欢在昆明我喜欢在曲靖,我们没吵架,就这么回事情。”      “以后有你后悔的,这人一离远了就什么都淡了,想找都找不回来。”      “可是天天在一起就一定能怎么样吗?那些离婚的不就是天天在一起的吗?”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只是你别后悔就行!”      我承认妈妈说的有道理,可是我们就一定要结婚吗?或者说我们就一定能结婚吗?在我们相处的三年里,谁都没说过与结婚有关的话题,尽管我们是那么的相爱。      爷爷也问我:“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说:“我没怎么想,但我觉得既然爱她就要相信她,哪怕这种相信最后被证明是错了,只要我还爱她我也不会后悔。”      爷爷说:“你的想法是对的,喜欢她就要给她自己的空间,不过如果能在一起还是在一起的好。”      爷爷又开始讲他的故事。      归国英一直在清华读书,景婉莹到了个旧给他来了许多的信,讲了许多的事情。         唐云飞的父亲正式向景家求婚,景东升答应了。      景婉莹说:“爸爸,如果你不想有我这个女儿你就把我嫁了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但是我也不会嫁给谁,他唐云飞如果真的那么爱我他就应该和我一起走。”      这不仅让景东升无计可施,他知道女儿的性格;也让唐家的人没了脾气,人家景家不是不答应,是答应了但是姑娘不喜欢,如果真出了人命对两家都没什么好处。      这个时候唐云飞反而显得很开通,只要那个归国英不在还能出什么事情?早晚都是要嫁给自己的,他不相信景婉莹真的就能一直等下去,而他也想用自己的大度重新竖起在景婉莹心中已经坍塌的了形象,所以反而劝两家的老人都别太心急了,让景婉莹自己考虑一段时间。他告诉景婉莹:“我不强迫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爱你的,所以我愿意等,等到你喜欢我为止。”      “你这又何必呢?你还会娶不到媳妇吗?你觉得找一个不爱你的人过一辈子有意思吗?我告诉你,等多久你都是白等,即使他死了!”景婉莹说。      “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对他的心情就象我对你的心情一样,所以我愿意给我们彼此时间和空间来考虑这个问题,我相信我不会白等的。”         3,      1937年7月7日,北平终于被枪炮声彻底打碎了。      北大、清华等华北地区的大学离开了那个硝烟弥漫的地方,开始了一次文化的迁徙,1938年,到达了抗战的大后方——昆明。南迁的大学在云南大学的边上组建了“西南联合大学”,也就是今天的云南师范大学的前身。      现在已经很难找到三、四十年代时昆明的样子,云南大学与云南师范大学之间的那条大街现在叫“一二·一大街”,是昆明高校最集中的地方,穿梭在街上的人很多都是意气风发的青年。我对那个时代昆明的认识来自于昆明的老照片和志书以及关于“一二·一运动”会议的文章里,现在依稀看出点那时模样的就只有“青云街”和“书林街”等为数不多的几个地方了,也都是在云南大学的附近。      归国英随着学校一起来到了昆明。      一到云南,他的心思就越来越多的想念起景婉莹来,在她写来的信里经常都在抱怨他为什么不回信,于是他知道,自己写给她的信永远都到不了她的手里了,但是他依旧写,写了留在自己的日记里,他想只要有见面的那天,他就一定要让她看到那些没发出去的信。      清华大学到了昆明的消息传到了各旧也传到了景婉莹的耳里,她想他会不会到了昆明呢?她没收到他的信,但她也一直在写,她也想那些信可能是让爸爸或者是哥哥半路上扣留了。他会在昆明吗?她想去找他。      “我要去昆明读书。”她对父亲说。      这次是轮到她父亲高兴了。      唐云飞说给景婉莹时间和空间后就去了昆明的省政府,他父亲是龙云的老部下,这样的事情办起来很容易,而他父亲也希望儿子能在龙主席那里有所发展,女人固然重要,但男人必须要有自己的事业。唐云飞的父亲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和景家的姑娘说了些什么,还以为自己的儿子想通了。如果不是儿子的坚持,他也不会这样盯着景家的女儿不放的。所以当儿子说要去昆明的时候他很高兴,他想儿子最好就此忘记了景家的姑娘。景家的姑娘好是好,可是自己的儿子还怕找不到一个更好的姑娘吗?所以他亲自带着儿子去了昆明,把儿子给了托付给了自己的老上司。      唐云飞走后,景东升也以为唐家的公子是想明白了,虽然不能结下这门亲事有点遗憾,但是如果女儿真的不答应也很麻烦,更让他头疼的是女儿一直都说是不嫁人的。归国英写来的信都被他扣了下来,他想这样慢慢的冷却女儿的心。现在女儿说要去昆明读书,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女儿是不是也想明白了,想去找唐云飞了,就算她与唐云飞之间没有什么了,只要想明白了就好,再说昆明又不远,自己还有生意在那里,去就去吧,在云南就不怕她再闹什么名堂出来。      4,      “你们又在昆明见面了?”我问爷爷。      爷爷点了点头,说:“是见面了!不仅见面了,我们还在一起工作,书一读完我们就都在昆明当了老师,她教小学,我教中学。”      “那你们为什么后来又会没了结果呢?还是因为她父亲和哥哥的原因?”      “不是,都不是。”爷爷叹了口气,又沉默了,感觉爷爷陷入了深深的遗憾中。         1940年,太平洋战争爆发,日本人通过“打通大陆交通线”的战役已从东北一直占领到了广州,缅甸、越南也先后落如了日本的手中,云南成了为数不多的没被日本人占领的真正的大后方。为了防止日本人顺滇越铁路入侵云南,1940年9月至1941年2月,将碧色寨至河口段177公里线路拆除铺到通向内地的叙昆铁路昆明至沾益段174公里。于是沾益这个自古以来就是“入滇锁钥”的地方也成了“出滇锁钥”,成了连接后方与战区的枢纽,也成了*********在“国统区”发展自己力量的一个重点。      1940年的时候,归国英已经成了他喜欢的那群人里的一员。      而那个时候的昆明是全国的文化和教育中心,汇聚了许多至今留在史册上的学者和文人,这样的地方注定也要成为国共两党传播自己主张和思想的战略要地。      归国英与景婉莹享受着久别重逢的温情,在刚见面的那天,两个人跑到西山上坐了整整一天,思念的痛苦与重逢的快乐都在那个时候化成了泪水与窃窃私语,一直到两个人仅仅地搂在一起都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唐云飞那时候已经是警察局的一个科长,他早已知道她要来,他准备了一桌酒菜给景婉莹接风洗尘,他或许景婉莹真的是想明白了什么。      但景婉莹却直接去了联大。      昆明学生和老师的名单都在唐云飞的手里,他也想或许归国英会一起与学校出现在昆明,但是他没发现这个名字。      他尾随景婉莹去了联大,对于他来说现在要掌握景婉莹的行踪只是小菜一碟,他已经在重庆受过了系统的训练,手下还有一帮人。      当看见景婉莹从学校里和一个男生出来的时候,唐云飞就楞在了那里,那个男生不是归国英又是谁呢?      要查出来并不难,归国英现在叫曲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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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9-1 14:06:51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八章,      1,      爷爷与景婉莹是1938年先后到的昆明,到他们最后分手的时候已经是1948年,如此漫长的时间里他们完全有结婚的条件,但是按爷爷的话说就是“我们就是恋人,我们没有做超出恋人范围的任何事情。”      恋人应该有什么样的范围我不知道,但我觉得爷爷的年代肯定不回把我与陶菲在罗平开始的事情放在范围之内的。      “那你们为什么不结婚呢?”我问爷爷。尽管那个时候也许爷爷有许多不结婚的理由,但是那个时代和他一样的人很多也照样结婚了,包括许多伟人。      “爷爷想过结婚的事情,但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我能结婚吗?我一直相信我追求的东西肯定能够实现,但是我也相信会有很多人看不到理想实现的那一天。即使是现在,男人与女人离婚都还不是完全没有区别的何况那个时候,如果她和我结了婚而我最后又不幸了,那么她以后的日子也许就全毁了。我是爱她的,但也正因为爱所以我必须要为她着想,我加入了我的组织,我有牺牲的准备和义务,但她不是,没有这样的义务。”      我理解爷爷的想法,爷爷的确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爷爷他们那个时候做的事情包括他们的很多想法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理解了,现在的孩子甚至于会在看“南京大屠杀”的电影时笑或者说酷,也会说董存瑞举炸药包傻,但我不会,我不会是因为我对历史的了解,是因为身边有爷爷这样的人。      “那你让她也和你一样成为你们组织里的人不就可以了吗?”      爷爷笑了,说:“你怎么会做这样直观的理解呢?任何时候都会有人要作出牺牲,现在也一样。但你不能要求所有的人都牺牲,那样的牺牲是没有价值的,所以只有牺牲少数人而能让多数人幸福的牺牲才是有价值的牺牲而不是相反。她是生活在那样的一个家庭里,有些事情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有很多人与我们一样战斗了一生但最后并没有加入我们的组织,但这些人的信念和我们是一样的。”      我理解也相信爷爷说的那些,但是我不知道如果我生活在那样一个年代我能怎么样,我如果面对一个自己心爱的女子我又能怎么样,当一些事情成为自然的时候我是否会和爷爷一样。      就这样,他们读完了大学,在昆明做了老师。      2,      1945年的昆明的气氛如同1935年的北平的气氛。      那本应该是一个中国人高兴的年代,8月,日本人投降,“抗日战争”结束;10月,国共两当在重庆签下《双十协定》,宣布停止内战。从1842年后就开始陷入深渊的中国人似乎看到了民族的希望。      11月,蒋介石撕毁了墨迹未干的协定,开始对解放区发动进攻。      人民和平的希望就这样在枪炮声中成了泡影。      爷爷说:“你在云大上学应该知道那段历史的”      11月25日,西南联大、云大在校园里组织了反战的集会,12月1日,在他们再次集会的时候警察开始对学生发动了攻击,张华昌等四名学生牺牲。这就是历史上记载的“一二·一运动”。      在云南大学与云南师范大学上学的学生都知道那段历史,“四烈士墓”现在就静悄悄的安卧在师大的校园里,每年的清明与12月1日,都会有日在那里献上自己的思念或者敬意。      爷爷和景婉莹都参加了那场运动,而且唐云飞也猜测现在叫曲振国的归国英肯定与在自己打击范围里的人是一伙的,在北平的时候他就有那样的感觉,但是他找不到确凿的证据,现在看到的归国英似乎就只是一个老师。本来以唐云飞现在手上的权力,不需要证据他也可以将曲振国置于死地,可是他也知道这样的结果就是会让昆明成为一座沸腾的城市,另外一个结果就是景婉莹从此与自己势不两立。他必须要有证据,一有证据不用自己下手曲振国就会死,一有证据景婉莹就无话可说而自己还有升迁的阶梯。所以他时时刻刻关注这个无论在情感还是在立场上都是自己敌人的曲靖人。      “一二·一”的动乱绝对与*********有关,但是无论是唐云飞还是来昆明督战的军统少将沈醉都找不到与*********有关的证据,而因为“一二·一”的事件已经让国民政府陷入了举国声讨的境地,唐云飞没能对曲振国下手。      日本人离开了中国,在昆明居住了8年的“西南联大”解散,回到了各自的故土,这个人国民政府头疼的城市的学生和老师都少了许多,而反战的情绪依旧弥漫在这个城市。      “联大”的撤离让唐云飞他们出了口气,感觉现在不用再担心什么了,1946年7月11日,李公朴被枪杀;7月15日,闻一多在发表了《最后一次演讲》之后在云大门外的“青云坡”被枪杀。      “1946年的昆明是中国最恐怖的一座城市。”爷爷这样说。      就在那一年,爷爷被捕了。爷爷至今不知道他最后被释放的原因是什么,也正因为这一点,在后来的“文革”中爷爷成了判徒。         3,      1948年初,曲振国被放了出来,关于他在监狱的事情爷爷说得很少,他说是什么情况你在重庆渣滓洞就知道了,大概也就是那样的情况。      曲振国面对的是唐云飞直接的审讯,这样的状况会是什么样我能想象,现在的初中生都会为了一个女生弄的头破血流何况爷爷还有那样的身份。      爷爷后来想唐云飞所以没把自己弄死可能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可能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更多的东西,还可能就是因为景婉莹的原因。但证据并不是主要的原因,他不需要证据也希望自己死;原因可能就是后面那两个,自己确实没在里面透露过任何的东西,但自己最后出来却一直是个秘,组织上为了营救自己做了很大的努力但是对于自己最后出来他们还是感到了意外。      爷爷从进去就与景婉莹失去了联系,出来的时候已经是1948年初,爷爷出来后就去找她,但没找到,后来就一直没找到。      爷爷出来的那天去了景婉莹当老师的学校,她的宿舍仍然在,学校里面的人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说昨天都还在的。      爷爷后来等了好几天都没见到,再后来就是有内线告诉他赶快离开昆明,改个名字。爷爷说自己那个时候所以还会被组织相信也是因为内线证明他没有出卖什么东西,但是对出来的原因也不知道,当时组织分析也许是敌人准备在他身上放长线钓大鱼,所以让他赶快改名和离开昆明是为了他的安全也是为了组织的安全。      爷爷就这样在怅然中离开了昆明,来到了沾益,在播乐中学当了老师。      爷爷说他到后来解放后都一直在找她,但是没有任何消息。爷爷有过很多猜测,比如又被她家里人叫了回去或者死了或者去了台湾,这些可能都有,因为她们家里的人后来的确是去了台湾的,而那个年代一个人要下落不明比什么都容易。      爷爷又看起了他那个时候的照片,景婉莹的确很象现在的陶菲。      我忽然想起了陶菲那张幼儿园的照片,我告诉了爷爷。      爷爷兴奋起来,说:“真的?在什么地方?”      “在陶菲那里啊,我的东西很多都在那里。”      “那你赶快拿来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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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9-1 14:07:1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八章,      1,      爷爷与景婉莹是1938年先后到的昆明,到他们最后分手的时候已经是1948年,如此漫长的时间里他们完全有结婚的条件,但是按爷爷的话说就是“我们就是恋人,我们没有做超出恋人范围的任何事情。”      恋人应该有什么样的范围我不知道,但我觉得爷爷的年代肯定不回把我与陶菲在罗平开始的事情放在范围之内的。      “那你们为什么不结婚呢?”我问爷爷。尽管那个时候也许爷爷有许多不结婚的理由,但是那个时代和他一样的人很多也照样结婚了,包括许多伟人。      “爷爷想过结婚的事情,但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我能结婚吗?我一直相信我追求的东西肯定能够实现,但是我也相信会有很多人看不到理想实现的那一天。即使是现在,男人与女人离婚都还不是完全没有区别的何况那个时候,如果她和我结了婚而我最后又不幸了,那么她以后的日子也许就全毁了。我是爱她的,但也正因为爱所以我必须要为她着想,我加入了我的组织,我有牺牲的准备和义务,但她不是,没有这样的义务。”      我理解爷爷的想法,爷爷的确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爷爷他们那个时候做的事情包括他们的很多想法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理解了,现在的孩子甚至于会在看“南京大屠杀”的电影时笑或者说酷,也会说董存瑞举炸药包傻,但我不会,我不会是因为我对历史的了解,是因为身边有爷爷这样的人。      “那你让她也和你一样成为你们组织里的人不就可以了吗?”      爷爷笑了,说:“你怎么会做这样直观的理解呢?任何时候都会有人要作出牺牲,现在也一样。但你不能要求所有的人都牺牲,那样的牺牲是没有价值的,所以只有牺牲少数人而能让多数人幸福的牺牲才是有价值的牺牲而不是相反。她是生活在那样的一个家庭里,有些事情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有很多人与我们一样战斗了一生但最后并没有加入我们的组织,但这些人的信念和我们是一样的。”      我理解也相信爷爷说的那些,但是我不知道如果我生活在那样一个年代我能怎么样,我如果面对一个自己心爱的女子我又能怎么样,当一些事情成为自然的时候我是否会和爷爷一样。      就这样,他们读完了大学,在昆明做了老师。      2,      1945年的昆明的气氛如同1935年的北平的气氛。      那本应该是一个中国人高兴的年代,8月,日本人投降,“抗日战争”结束;10月,国共两当在重庆签下《双十协定》,宣布停止内战。从1842年后就开始陷入深渊的中国人似乎看到了民族的希望。      11月,蒋介石撕毁了墨迹未干的协定,开始对解放区发动进攻。      人民和平的希望就这样在枪炮声中成了泡影。      爷爷说:“你在云大上学应该知道那段历史的”      11月25日,西南联大、云大在校园里组织了反战的集会,12月1日,在他们再次集会的时候警察开始对学生发动了攻击,张华昌等四名学生牺牲。这就是历史上记载的“一二·一运动”。      在云南大学与云南师范大学上学的学生都知道那段历史,“四烈士墓”现在就静悄悄的安卧在师大的校园里,每年的清明与12月1日,都会有日在那里献上自己的思念或者敬意。      爷爷和景婉莹都参加了那场运动,而且唐云飞也猜测现在叫曲振国的归国英肯定与在自己打击范围里的人是一伙的,在北平的时候他就有那样的感觉,但是他找不到确凿的证据,现在看到的归国英似乎就只是一个老师。本来以唐云飞现在手上的权力,不需要证据他也可以将曲振国置于死地,可是他也知道这样的结果就是会让昆明成为一座沸腾的城市,另外一个结果就是景婉莹从此与自己势不两立。他必须要有证据,一有证据不用自己下手曲振国就会死,一有证据景婉莹就无话可说而自己还有升迁的阶梯。所以他时时刻刻关注这个无论在情感还是在立场上都是自己敌人的曲靖人。      “一二·一”的动乱绝对与xxxxx有关,但是无论是唐云飞还是来昆明督战的军统少将沈醉都找不到与xxxxx有关的证据,而因为“一二·一”的事件已经让国民政府陷入了举国声讨的境地,唐云飞没能对曲振国下手。      日本人离开了中国,在昆明居住了8年的“西南联大”解散,回到了各自的故土,这个人国民政府头疼的城市的学生和老师都少了许多,而反战的情绪依旧弥漫在这个城市。      “联大”的撤离让唐云飞他们出了口气,感觉现在不用再担心什么了,1946年7月11日,李公朴被枪杀;7月15日,闻一多在发表了《最后一次演讲》之后在云大门外的“青云坡”被枪杀。      “1946年的昆明是中国最恐怖的一座城市。”爷爷这样说。      就在那一年,爷爷被捕了。爷爷至今不知道他最后被释放的原因是什么,也正因为这一点,在后来的xx中爷爷成了判徒。 泪痕衫 回复于 08-12 07:47 引用 第30楼 3,      1948年初,曲振国被放了出来,关于他在监狱的事情爷爷说得很少,他说是什么情况你在重庆渣滓洞就知道了,大概也就是那样的情况。      曲振国面对的是唐云飞直接的审讯,这样的状况会是什么样我能想象,现在的初中生都会为了一个女生弄的头破血流何况爷爷还有那样的身份。      爷爷后来想唐云飞所以没把自己弄死可能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可能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更多的东西,还可能就是因为景婉莹的原因。但证据并不是主要的原因,他不需要证据也希望自己死;原因可能就是后面那两个,自己确实没在里面透露过任何的东西,但自己最后出来却一直是个秘,组织上为了营救自己做了很大的努力但是对于自己最后出来他们还是感到了意外。      爷爷从进去就与景婉莹失去了联系,出来的时候已经是1948年初,爷爷出来后就去找她,但没找到,后来就一直没找到。      爷爷出来的那天去了景婉莹当老师的学校,她的宿舍仍然在,学校里面的人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说昨天都还在的。      爷爷后来等了好几天都没见到,再后来就是有内线告诉他赶快离开昆明,改个名字。爷爷说自己那个时候所以还会被xx相信也是因为内线证明他没有出卖什么东西,但是对出来的原因也不知道,当时xx分析也许是敌人准备在他身上放长线钓大鱼,所以让他赶快改名和离开昆明是为了他的安全也是为了xx的安全。      爷爷就这样在怅然中离开了昆明,来到了沾益,在播乐中学当了老师。      爷爷说他到后来解放后都一直在找她,但是没有任何消息。爷爷有过很多猜测,比如又被她家里人叫了回去或者死了或者去了xx,这些可能都有,因为她们家里的人后来的确是去了台湾的,而那个年代一个人要下落不明比什么都容易。      爷爷又看起了他那个时候的照片,景婉莹的确很象现在的陶菲。      我忽然想起了陶菲那张幼儿园的照片,我告诉了爷爷。      爷爷兴奋起来,说:“真的?在什么地方?”      “在陶菲那里啊,我的东西很多都在那里。”      “那你赶快拿来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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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章,      1,      何嘉留在了上海,最后的办法就是与那个老师扯了一张结婚证书,这是她男朋友同意了的。她的老师也分到了想要的房子。      按照他们原来的协议,何嘉留在上海、老师拿到了钥匙后这桩本不存在的婚姻就该结束了,然后再如当初去办结婚手续那样轻松的去办一张离婚的手续。可是在办离婚手续的时候那个老师却是怎么也不同意了,老师说已经爱上了她,要和她真正的结婚。      这些都是何嘉在QQ上告诉我的。      我问她有什么打算?这个年头不可能离不了婚的。      “不是不是这个原因,既然有了结婚证肯定是要办离婚的,但是这些都不主要。”她说。      那还能有什么呢?我的这个干妹妹其实我真的什么都不懂的。      说到后面她已经哭了,说:“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的,否则我宁愿不留在上海,现在他也不要我了我留在那里还有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他不要你了。      “就是他不要我了。他家里的人说不管真的结还是假的结反正现在都是离过一回婚的了,他们的儿子又不是找不到老婆怎么能找一个离婚的女人呢!”      可是你们不是商量好了吗?怎么就这样了?      “其实那也不是理由,如果他真的爱我,那他家里的人也没办法啊。原因是他又了新的女朋友了,所以才用家里人不同意来做借口。”      既然这样你也不能强求啊,说明他已经不喜欢你还能怎么样啊?      “可是我喜欢他啊,我难受啊!”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东西丢失了都会伤心何况还是感情。我说你打算怎么办?      她说:“我不知道,我现在很孤独。和我结婚了人我一点都不喜欢,而我喜欢的人已经不在了,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样。”      我不能帮你什么,你和你们老师的婚姻本来就是虚构的,所以如果你不喜欢你该离还是要离;你的男朋友如果已经不喜欢你了你也不要勉强,你不能勉强别人的感情也不能勉强自己的感情知道吗?我说。      但是何嘉最后还是和那个老师弄假成了真,当然已经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他们一起回曲靖来的时候也是很恩爱的样子,但是究竟怎么样我还是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在我写这段故事的时候她又离婚了,而她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一点的难受,就象丢了一件自己已经不需要的衣服一样。         2,      我的工作搞定了,是在一个局里当秘书,对于这样的结局我没有任何的不高兴也没有任何的高兴,学中文的最好的结果就是秘书、编辑、记者或者老师,我相信自己能胜任其中的任何一种,或者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工作但肯定不适合我,我不喜欢做那些还要我重新适应的事情。其实我真的也没考虑过自己适合干什么,我记得在文理分科的时候大家都问我要读什么,我的回答是“随便”。最后坐到文科班教师的原因是文科班的教师靠近楼梯,在给学生报名的班主任说:“归雁,来报名。”于是我就报了名。我想如果是理科的老师先这么叫我就会去读理科了。就说读书的事情,我不知道那个年龄不读书我还能干什么,而读书的目的似乎是因为大家那个时候都读书所以我必须读,读书是自己走到工作这个环节的一个过程因而我也必须要走。幸好我并不厌倦读书,否则难说会出现爷爷担心的情况,也或许正是因为爷爷洞察了我的性格才会把我放到那么偏远的地方三年。      秘书有很多的作法,有人说秘书是做领导之前的培训,但我没什么感觉,我的任务就是把领导交代的各种材料准备好,我没想当什么领导,但是假如有一天说我合适而要提拔我我也肯定不会反对。写对于我来说不是困难的事情,无非就是熟悉政策与自己单位的情况而已,报纸上流行什么我就写什么,因而日子分外的悠闲,有很多看报纸的时间。当然看报纸也是工作不仅仅是因为我是秘书所以就是工作,对于别人也是工作。看小说叫不务正业但看报纸叫学习。      我与陶菲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虽然我几乎每个周末都是泡茶馆,这并不是我不想去昆明找她,而是她根本就没有在昆明的具体的时间,周末很多都是在某个风景区;而她休息的时候想下曲靖来找我的时候只要不是周末我就很可能和领导到了那个县去了。有的时候甚至是前几天也没什么事情说好等她的,等她已经到了曲靖领导说今天你和我去什么什么地方吧。于是我就只好又去什么什么地方了,秘书的时间是领导决定的,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这样的时候陶菲什么都不说,扭头就又回昆明去了。      我和陶菲说了爷爷要照片的事情,她带下来的时候已经是9月。      每年的这个月爷爷都要去一趟播乐,直到医生不让他出远门了才没去。      陶菲来的那天是9月4日,秋日的阳光静静的照着爷爷宁静的面容。吃了晚饭,陶菲就从昆明下来了,到了医院就把那张照片给爷爷看。      爷爷长久的凝视这那张照片,久久的抚摸这上面的那个老师的面容后来就无声的哭了。      我与陶菲都明白了什么,也一起陪着爷爷流泪。      爷爷一直在院子里看着那张照片到天黑,然后擦干了眼泪,说:“就是她!”      4,      1948年的9月,其实还在之前的几个月里,关于播乐中学的斗争就已经上升到了几乎公开的层面,虽然最后以沾益县参议长张允铭的被撤职查办而告终,但在“护校斗争”的推动下,武装起义的条件也日益成熟。中心县委制定了“起义后大部分人参加部队、小部分坚持园地斗争、一部分长期埋伏”的三线计划。      7月,学校照例放暑假,学校里只留下了李天柱樊子诚等掌握学校的前面情况,所有学生都回家作动员组织工作,教师党员都以访问学生的情况到各地检查指导。      9月4日,按计划内前来的接应起义学生的“云南人民讨蒋自救军第三支队”到了播乐中学。      9月5日上午,400多名学生和一百多名农民武装汇聚在播乐中学的操场上在“打倒蒋介石”、“打倒国民党反动派”的口号声中宣布武装起义。下午,敌人就开始进攻起义部队。从此,爷爷开始跟随着起义部队转战在滇、黔、桂三省,一直到云南解放。      云南解放后爷爷就到昆明和个旧去找景婉莹,但是已经没了下落。昆明的人说是爷爷出来的前一天她走了就再没回去过,个旧的人说她回去过,还怀了个孩子,但是解放军进云南之前她们一家就去了台湾,也就再没她的消息,估计也是走了。      后来和爷爷结婚的人也就是我奶奶是爷爷在剿匪负伤后在医院认识的,那个时候的爷爷对找到景婉莹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不抱希望的原因是因为知道了她怀了个孩子的消息。      爷爷伤的是腿,做什么事情都下不了床,奶奶在医院里帮爷爷处理着生活上的所有问题。当爷爷能下地的时候,他们已经从开始的扭捏到了自然的程度,即使景婉莹也没有如此体贴入微的照顾过自己,于是有一天,两人向组织提出了结婚的要求。      我问爷爷,“那你爱奶奶吗?”      爷爷说:“爱,但和爱景婉莹的那种爱好象是有区别的,这里面有责任、有良心等等的因素在里面。”      奶奶在父亲五岁的时候死了,从此爷爷再没有结婚,他说他已经拥有得足够多的感情了,他能在回忆中感受到所有的情感。另一个原因也是后来文革开始了,爷爷也不可能在有什么感情发生了。而等他好起来的时候已经老了。         爷爷对陶菲说:“你把我的照片带到个旧去,带给她,告诉她我一直在找她。”      陶菲说:“我会的!”      爷爷很兴奋,又和我们讲了许多他过去的事情,反复叮嘱陶菲,“你一定要快啊。”      陶菲说:“要不我现在就去吧,正好我休假。”      爷爷笑着说:“好啊,归雁,你快送她去。”      这是爷爷第一次催陶菲走。      我陪着陶菲去客车站买了一张当天去个旧的夜班车票,说来我们都已经一个月没见面了,但是为了爷爷,陶菲还是上了客车,她说:“只要是爷爷找的人,我一定把她带到爷爷身边来。”      我站在那个讲述阿黑与阿诗玛的爱情故事的雕塑下深情的吻着陶菲,虽然我们都有些不能自持,都希望能够在一起,但还是送她上了车。      我独自在冷清的街道上走着,体味陶菲的热吻和她留下的温度,我的呼机响了,上面写着“速到医院!”这样的信息一直到我到了医院都还响着。      爷爷已经在急救室里,父亲和母亲都是一脸的着急。      爷爷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头上已经盖上了白布,我不相信这是真的,爷爷刚才都还谈笑风生啊!      我扑到担架上掀开了白布,爷爷就如同是在梦中,安祥而和蔼,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手里拿着陶菲的那张照片。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医生后来说没见过一个孙子为隔代的人这么哭的,总之我后来是已经没了力气才被他们把手从爷爷的身上分开的,那个时候爷爷只有我握住的地方还有温度了。      等回到家的时候父亲一脸的怒色,问我:“你们和爷爷说什么了?”然后把那张照片摔到了我的面前。      “我说什么了?我说什么了?我告诉了爷爷他找了一生的一个人的下落,这难道错了吗?”      父亲一耳光扇在了我的脸上,说:“你还有理了?爷爷今天要不受这样的刺激他会走吗?你口口声声的爱爷爷,爷爷就是让你害死的。”说着就在地上捡起了照片撕了起来。      我冲了过去一把拉住父亲的手,说:“爸爸,你松手!这是陶菲的照片也是爷爷的照片。”      照片还是父亲的手里成了碎片。      我放了父亲的手,说:“爸爸,虽然你是爷爷的儿子,但你并不了解你的父亲,你会为你今天的行为后悔的。”      我收拾起了那堆碎了照片,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夜深人静的街上,我错了吗?爷爷真的是我害死的吗?      发廊的灯光闪着情欲的颜色,“帅哥,进来按摩。”      “我*********祖宗!”我骂道。我为什么骂?我对这些早就见怪不怪了我为什么骂?      “你神经病!”      “我就是神经病,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110?”      卷帘门关了下来,我又上去踹了几脚,回到我那从没住过的单位宿舍。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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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9-2 16:43:20 | 显示全部楼层
为了保护眼睛和我脆弱的心,我决定不看这小说了!老姐,见谅!
浪迹天涯从此并肩看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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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9-2 16:51:59 | 显示全部楼层
还好你没看,要不然胃口老是被吊没难受的。55555~~~~无由你快点把尾巴贴上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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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9-3 08:55:05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九章,      1,      何嘉留在了上海,最后的办法就是与那个老师扯了一张结婚证书,这是她男朋友同意了的。她的老师也分到了想要的房子。      按照他们原来的协议,何嘉留在上海、老师拿到了钥匙后这桩本不存在的婚姻就该结束了,然后再如当初去办结婚手续那样轻松的去办一张离婚的手续。可是在办离婚手续的时候那个老师却是怎么也不同意了,老师说已经爱上了她,要和她真正的结婚。      这些都是何嘉在QQ上告诉我的。      我问她有什么打算?这个年头不可能离不了婚的。      “不是不是这个原因,既然有了结婚证肯定是要办离婚的,但是这些都不主要。”她说。      那还能有什么呢?我的这个干妹妹其实我真的什么都不懂的。      说到后面她已经哭了,说:“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的,否则我宁愿不留在上海,现在他也不要我了我留在那里还有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他不要你了。      “就是他不要我了。他家里的人说不管真的结还是假的结反正现在都是离过一回婚的了,他们的儿子又不是找不到老婆怎么能找一个离婚的女人呢!”      可是你们不是商量好了吗?怎么就这样了?      “其实那也不是理由,如果他真的爱我,那他家里的人也没办法啊。原因是他又了新的女朋友了,所以才用家里人不同意来做借口。”      既然这样你也不能强求啊,说明他已经不喜欢你还能怎么样啊?      “可是我喜欢他啊,我难受啊!”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东西丢失了都会伤心何况还是感情。我说你打算怎么办?      她说:“我不知道,我现在很孤独。和我结婚了人我一点都不喜欢,而我喜欢的人已经不在了,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样。”      我不能帮你什么,你和你们老师的婚姻本来就是虚构的,所以如果你不喜欢你该离还是要离;你的男朋友如果已经不喜欢你了你也不要勉强,你不能勉强别人的感情也不能勉强自己的感情知道吗?我说。      但是何嘉最后还是和那个老师弄假成了真,当然已经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他们一起回曲靖来的时候也是很恩爱的样子,但是究竟怎么样我还是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在我写这段故事的时候她又离婚了,而她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一点的难受,就象丢了一件自己已经不需要的衣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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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9-3 08:55:23 | 显示全部楼层
2,      我的工作搞定了,是在一个局里当秘书,对于这样的结局我没有任何的不高兴也没有任何的高兴,学中文的最好的结果就是秘书、编辑、记者或者老师,我相信自己能胜任其中的任何一种,或者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工作但肯定不适合我,我不喜欢做那些还要我重新适应的事情。其实我真的也没考虑过自己适合干什么,我记得在文理分科的时候大家都问我要读什么,我的回答是“随便”。最后坐到文科班教师的原因是文科班的教师靠近楼梯,在给学生报名的班主任说:“归雁,来报名。”于是我就报了名。我想如果是理科的老师先这么叫我就会去读理科了。就说读书的事情,我不知道那个年龄不读书我还能干什么,而读书的目的似乎是因为大家那个时候都读书所以我必须读,读书是自己走到工作这个环节的一个过程因而我也必须要走。幸好我并不厌倦读书,否则难说会出现爷爷担心的情况,也或许正是因为爷爷洞察了我的性格才会把我放到那么偏远的地方三年。      秘书有很多的作法,有人说秘书是做领导之前的培训,但我没什么感觉,我的任务就是把领导交代的各种材料准备好,我没想当什么领导,但是假如有一天说我合适而要提拔我我也肯定不会反对。写对于我来说不是困难的事情,无非就是熟悉政策与自己单位的情况而已,报纸上流行什么我就写什么,因而日子分外的悠闲,有很多看报纸的时间。当然看报纸也是工作不仅仅是因为我是秘书所以就是工作,对于别人也是工作。看小说叫不务正业但看报纸叫学习。      我与陶菲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虽然我几乎每个周末都是泡茶馆,这并不是我不想去昆明找她,而是她根本就没有在昆明的具体的时间,周末很多都是在某个风景区;而她休息的时候想下曲靖来找我的时候只要不是周末我就很可能和领导到了那个县去了。有的时候甚至是前几天也没什么事情说好等她的,等她已经到了曲靖领导说今天你和我去什么什么地方吧。于是我就只好又去什么什么地方了,秘书的时间是领导决定的,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这样的时候陶菲什么都不说,扭头就又回昆明去了。      我和陶菲说了爷爷要照片的事情,她带下来的时候已经是9月。      每年的这个月爷爷都要去一趟播乐,直到医生不让他出远门了才没去。      陶菲来的那天是9月4日,秋日的阳光静静的照着爷爷宁静的面容。吃了晚饭,陶菲就从昆明下来了,到了医院就把那张照片给爷爷看。      爷爷长久的凝视这那张照片,久久的抚摸这上面的那个老师的面容后来就无声的哭了。      我与陶菲都明白了什么,也一起陪着爷爷流泪。      爷爷一直在院子里看着那张照片到天黑,然后擦干了眼泪,说:“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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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9-3 08:55:52 | 显示全部楼层
4,      19xx年的x月,其实还在之前的几个月里,关于播乐中学的斗争就已经上升到了几乎公开的层面,虽然最后以沾益县参议长张xx的被撤职查办而告终,但在“护校斗争”的推动下,武装起义的条件也日益成熟。中心县委制定了“起义后大部分人参加部队、小部分坚持园地斗争、一部分长期埋伏”的三线计划。      7月,学校照例放暑假,学校里只留下了李天柱樊子诚等掌握学校的前面情况,所有学生都回家作动员组织工作,教师党员都以访问学生的情况到各地检查指导。      9月4日,按计划内前来的接应起义学生的“云南人民讨JZJJ第三支队”到了播乐中学。      9月5日上午,400多名学生和一百多名农民武装汇聚在播乐中学的操场上在“打倒JISNGJIESHI”、“打倒GMD”的口号声中宣布武装起义。下午,敌人就开始进攻起义部队。从此,爷爷开始跟随着起义部队转战在滇、黔、桂三省,一直到云南解放。      云南解放后爷爷就到昆明和个旧去找景婉莹,但是已经没了下落。昆明的人说是爷爷出来的前一天她走了就再没回去过,个旧的人说她回去过,还怀了个孩子,但是解放军进云南之前她们一家就去了台湾,也就再没她的消息,估计也是走了。      后来和爷爷结婚的人也就是我奶奶是爷爷在剿匪负伤后在医院认识的,那个时候的爷爷对找到景婉莹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不抱希望的原因是因为知道了她怀了个孩子的消息。      爷爷伤的是腿,做什么事情都下不了床,奶奶在医院里帮爷爷处理着生活上的所有问题。当爷爷能下地的时候,他们已经从开始的扭捏到了自然的程度,即使景婉莹也没有如此体贴入微的照顾过自己,于是有一天,两人向组织提出了结婚的要求。      我问爷爷,“那你爱奶奶吗?”      爷爷说:“爱,但和爱景婉莹的那种爱好象是有区别的,这里面有责任、有良心等等的因素在里面。”      奶奶在父亲五岁的时候死了,从此爷爷再没有结婚,他说他已经拥有得足够多的感情了,他能在回忆中感受到所有的情感。另一个原因也是后来文革开始了,爷爷也不可能在有什么感情发生了。而等他好起来的时候已经老了。         爷爷对陶菲说:“你把我的照片带到个旧去,带给她,告诉她我一直在找她。”      陶菲说:“我会的!”      爷爷很兴奋,又和我们讲了许多他过去的事情,反复叮嘱陶菲,“你一定要快啊。”      陶菲说:“要不我现在就去吧,正好我休假。”      爷爷笑着说:“好啊,归雁,你快送她去。”      这是爷爷第一次催陶菲走。      我陪着陶菲去客车站买了一张当天去个旧的夜班车票,说来我们都已经一个月没见面了,但是为了爷爷,陶菲还是上了客车,她说:“只要是爷爷找的人,我一定把她带到爷爷身边来。”      我站在那个讲述阿黑与阿诗玛的爱情故事的雕塑下深情的吻着陶菲,虽然我们都有些不能自持,都希望能够在一起,但还是送她上了车。      我独自在冷清的街道上走着,体味陶菲的热吻和她留下的温度,我的呼机响了,上面写着“速到医院!”这样的信息一直到我到了医院都还响着。      爷爷已经在急救室里,父亲和母亲都是一脸的着急。      爷爷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头上已经盖上了白布,我不相信这是真的,爷爷刚才都还谈笑风生啊!      我扑到担架上掀开了白布,爷爷就如同是在梦中,安祥而和蔼,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手里拿着陶菲的那张照片。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医生后来说没见过一个孙子为隔代的人这么哭的,总之我后来是已经没了力气才被他们把手从爷爷的身上分开的,那个时候爷爷只有我握住的地方还有温度了。      等回到家的时候父亲一脸的怒色,问我:“你们和爷爷说什么了?”然后把那张照片摔到了我的面前。      “我说什么了?我说什么了?我告诉了爷爷他找了一生的一个人的下落,这难道错了吗?”      父亲一耳光扇在了我的脸上,说:“你还有理了?爷爷今天要不受这样的刺激他会走吗?你口口声声的爱爷爷,爷爷就是让你害死的。”说着就在地上捡起了照片撕了起来。      我冲了过去一把拉住父亲的手,说:“爸爸,你松手!这是陶菲的照片也是爷爷的照片。”      照片还是父亲的手里成了碎片。      我放了父亲的手,说:“爸爸,虽然你是爷爷的儿子,但你并不了解你的父亲,你会为你今天的行为后悔的。”      我收拾起了那堆碎了照片,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夜深人静的街上,我错了吗?爷爷真的是我害死的吗?      发廊的灯光闪着情欲的颜色,“帅哥,进来按摩。”      “我*********祖宗!”我骂道。我为什么骂?我对这些早就见怪不怪了我为什么骂?      “你神经病!”      “我就是神经病,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110?”      卷帘门关了下来,我又上去踹了几脚,回到我那从没住过的单位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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