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没人要的空酒杯

小飞侠

翔一个人坐在暗夜里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敏已经睡着了。 借着门逢里透进来的一点亮光，翔可以依稀看到她的睡姿。 和她醒着的时候有点不一样，她醒着的时候非常静。然而睡姿却有些张扬。 一只胳膊伸到了被子外面，翔轻轻的把它放到被子里面去。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翔感到非常紧张，生怕惊醒了敏。 发觉自己的声音都在抖：“喂，是云儿吗？”对方却不做声，大概是一个打错了的电话。 翔每天都在等云儿的电话，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他既盼着她的电话。 又害怕她在一个莫名其妙的时间突然打来。像一只无情的手插在他和妻子之间。 翔承认自己是个贪心的男人。他既不想让云儿从他的生活彻底消失。 又想把他和云儿的关系控制在一定范围之间，他知道这是在玩火。 云儿那种想要捣毁一切的性格，他是清楚的。 翔只会走极端，但是对敏他又割舍不下。敏对他太好了。所有认识 他俩的人都说敏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外面的风越刮越大了。 翔听到风把楼道里的啤酒瓶子刮到地上所发出的噼里啪啦的脆响， 他心里像翻江倒海一样即慌乱又甜蜜。因为敏对他和云儿的关系一无所知。 他也曾在心里暗暗发过誓。一定要小心意义的保护好敏。使她不受伤害。 电话铃就在这时响起来。翔拿起电话机离开卧室，到到外面门厅里去听。 云儿在电话里显得很热情，她说：“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 外面风很大，忽然想起你来就想给你打电话。 西安真冷呀。在我们南方这个季节早就春暖花开了。。。。” 她说话的频率很快，一句接一句的冒出来，翔静静的听着。 仿佛能看到她在灯下兴致勃勃说话的样子。 云儿的父母都在国外，云儿是因为翔才决定留在西安工作的。 她是一所学校的舞蹈老师。参加过舞蹈比赛，拿过大奖。 但她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翔。。。。 翔在电话里尽量压抑自己的情绪，他手捂电话，灯也不敢开。 一个人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嘟嘟囔囔。他感到自己像个有自语症的病人。 头上一阵一阵的冒着虚汗。但情绪高涨思路敏捷妙语连珠。他在电话里聊了一阵。 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翔有些怅然地想到这样的日子真难熬啊！ 要等好几天才能与云儿见面，翔开始寻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在外面逗留。 往家里打电话的时候，他总是觉得紧张，怕敏识破他的谎话。 他在电话里结结巴巴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夜里回家晚了。 他总是轻手轻脚的拿出钥匙捅开家门，他感觉自己像个小偷。 每回与云儿约会回来他都会感到后悔，觉得自己这样做对不起敏。 望着她熟睡的样子。翔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但翔一见到云儿就把什么都忘了。 他已经为她着了魔。喜欢听她说话的声音，看她走路的样子。 喜欢逗她笑。只要和她在一起什么都是好的，翔无法想象某一天。 如果云儿彻底从他生活中消失是个什么样子，他想那时天空一定和会变的很灰暗。 生活会变得很单调、刻板、锁碎、平常且毫无意义。。。。 这天晚上，翔和敏吃完晚饭，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敏无声地换着频道。调来调去似乎每一个节目都不能使他满意。 后来所性停在一个他俩都不爱看的戏曲节目。 把音量调到极小，坐在沙发了想心事。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在玻璃上留下一道一道的印迹。 屏幕上的人仿佛是一千年以前的鬼影。声音被削的又细又尖。 从一个极小的缝隙里顽固的钻出来，顶的人脑门儿直发涨。 翔以为要大难临头了。他想他是逃不过这一个夜晚了。他悄悄斜瞟了一眼敏。 见她果然愁云满面，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 玻璃上出现一层层水雾。形状看上去怪异而且神秘。 仿佛这间小屋里隐藏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翔几次想向敏开口说那件事。 但又觉得难以启齿。他的心跳的比跑完百米决赛还要快。 翔催促自己尽快下决心，把一切全盘托出向妻子坦白。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翔和敏相互看了一眼。 似乎在说是你接还是我接，最后还是翔抢了先因为他担心是云儿打来的电话。 生怕敏听到云儿的声音而起疑心，翔拿起听筒来“喂”了几声。 对方电话并没有挂断，却不肯出声。。。 翔甚至听到对方轻微的呼吸声，可以断定那是一个男的。 “又是一个打错的电话，最近不知怎么了，总这样。” 放下电话翔感觉轻松了一些，他看见敏打了一个很长的哈欠。 然后起身关上电视。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洗洗睡吧。” 又一个晚上白白浪费过去。翔始终没有找到机会跟她谈谈。 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盘算着是不是因该把云儿那边了断了只后再跟妻子谈这件事。 甚至可以不谈。一切都会过去的，日子又会像钟表一样运转正常。 自己又何必跟她谈起云儿呢？就让云儿留在自己尘封的记忆里吧。 如同一张旧照片、一封去年的旧信。还有她的笑、 她所以的美妙之处，他都不会忘记。 翔最后一次和云儿见面，还是在他们常去的小公园。湖面上的冰已经开始融化，鸟儿也飞回来了。 是翔提出和云儿分手的。他说的很干脆。他说：“云儿，我是为你好！ 既然我不能娶你就不能总是这么耽误你。”云儿表现的很平和。 她说：“我听你的就是了。你说不要在见面，我们就别在见面了。 我顺边告诉你一声，我父母给我从美国寄来飞机票了。” 翔听了心如刀割。“我就要出国去了”表面上却装做很平静的样子。 似乎还说了句祝你好运之类的话。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生怕自己后悔。他跌跌撞撞的走出公园大门。站在门口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回到家里的时候，正撞见妻子敏拎着一个硕大的皮箱往外走。他这才明白那些打错了的电话是怎么回事。 翔没拦她，他用手指拨开一点窗帘。看见楼下停着一辆深蓝色的小轿车。 有一个穿黑西装的人从车上走出来。从敏手中接过皮箱然后敏就从翔的视野里消失了。 翔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发现此刻正是云儿飞机起飞的时候。 他意思到现在感到机场无论如何已经来不急了。 翔一直以为应该道歉的是自己。他从未想到过敏会有另外的男朋友。 他无可奈何的叹了可气。然后在双人沙发上坐下来。 从口袋里摸常常出一根烟。叼上，没火。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看见所有的柜门洞开。家里只剩下已经拿空了的衣柜。。。 还有一只没人要的空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