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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无由

《青春,请别为我哭泣》 作者:王小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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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7-25 12:42:08 | 显示全部楼层
36   生命也许和青春一样,就是一场奢侈的宴会,一切风光无限都会随着无可避免的曲终人散而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空空的失落,和浮生若梦的伤感,悲凉。我仿佛看见无数的鲜花在开得最鲜艳时突然枯萎,谢得是那么毅然,那么决裂。是什么的一种力量把高小三从我们身边生生带走?我死死地盯着窗帘后边的夜空,狠狠地在心里说老天啊,你真是瞎了眼。   睡到半夜时我被突如其来的噩梦吓醒,大汗淋漓地跑到卫生间,抠着嗓子呕吐了半天,又用凉水冲了冲脸才逐渐平静。我拖着沉重的双腿慢慢走到外边,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高小三,他还在那里沉沉睡着,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安详。我倒抽了一口凉气,颤抖着手点燃一支烟,看着火红的烟头在黑暗中一闪一灭,象两只死神的眼睛。   从进监狱到出来这两个月之间,我仿佛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东西,以前的那些岁月似乎都在一夜之间呼啸着离我而去,只留下怅然若失的我呆在当地无可适从。米兰也没了消息,不知道现在过得如何,我打电话找小曹去帮我调查一下,他在电话里沉着嗓子说:“韩笑,你的智商也不低,怎么就这么不知道好歹呢?‘得寸进尺’——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我陪着笑说今天晚上我请客,曹大所长你随便潇洒,“就算是帮我最后一个忙,我是,我是怕她出什么事。”小曹听了在电话里一阵叹气,说:“问世间情为何物啊,我他妈这回是赶上倔主了。”   没过三天他打来电话,告诉我米兰没什么事,一切照旧,只说是现在不怎么回家,吃住都在她自己的公司,和那个洋鬼子老公闹得很僵。我长长得舒了一口气,说:“晚上九点,你挑地方,我带上杨错过去。”小曹问高小三呢,我心里一阵酸楚,按捺着情绪说:“他有事,准备去西藏一趟。”   小曹哼了一声,说:“真够傻的,全班就数高小三一个人有病。”小曹的口头禅是“你有病啊”,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么一个习惯,怎么改也改不了,大学那时候就经常因为这个挨打。有一次我们一拨人去北海公园玩,小曹因为这句话的脱口而出被几个小痞子一通暴揍,临走的时候扔下话说:“小子,再他妈狂,给你嘴上安个链锁!”小曹记吃不记打,又被高小三搓了一顿。不过现在他是小权在握,警服一穿,也不怕谁敢再上去就给他几个嘴巴子,好象憋着一口气要把以前省下的那些话重新发泄,一见面没说两句话就是“你有病啊?”谁不服气上去就是大刑伺候。听说前些日子有一个小偷被他抓到,才嘟囔了一句,就被他打得满脸是血,临完还说:“操,还把老子当以前啊?!”   杨错赶到时小曹正给我眉飞色舞地大讲他的英雄事迹,说到激动处口水四溅,唾沫横飞,一副得意无比的样子。见杨错进来,大喊:“你有病啊,现在才来?”杨错冷笑了几声,说:“操,确实比以前不一样了。”小曹一扬脑袋,点了一根烟:“那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年龄在变,心情在变,每个人也都在变化之中。若干年前的某一天,我们几个坐在学校门口的小饭店里,喝得爽快时跑到外边一拉溜撒尿,被几个社会上的小混子找茬,第一个撤退的就是小曹,后来还被我们起了个外号叫“尿遁大师”,没想到几年一过,最风光无比的却是他。变的是人,不变的是环境,和那一双双茫然的眼睛。我提起啤酒把自己灌得满脸通红,趴在桌子上心烦意乱,林艺、米兰、陈小南……一个个鲜活无比的面容从我眼前匆匆而过,她们是那样的模糊,又是那样的清晰。   杨错以为我又想起了林艺,擂了我一拳骂道:“真他妈丢人,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费劲地抬起眼皮白了他一眼,说:“我不是男人,你说,太监是男人吗?”杨错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哼了一声说:“你小子志向有变,值得恭喜,操!”小曹在一边乐得哈哈大笑,说:“什么狗屁太监,你他妈皇帝都当了十回了,说,你手上过了三十六后,还是七十二妃?”   我笑得呕吐了一身,心想对极了,我他妈不是太监,我是皇帝。关于男人,有个广为流转的笑话。某大学中文系正在上“说文解字”的课,教授问大家:为什么男“上面”是一个田字呢?某男同学回答,因为男人要负责种田嘛!教授点点头,指了个女生继续问道:那为什么“下面”有一个力字呢?女生想了一会儿,然后结结巴巴的说:男人下面没有力,还能叫男人吗?我醉眼朦胧地盯着他们俩渐渐模糊的脸庞,用尽全力大声说:“别看老子没力气,也是个男人!”   一箱啤酒喝光,我不禁渐渐地高兴起来,天花板变得晃晃悠悠,世界变得支离破碎,杨错和小曹的两张脸也变得忽远忽近,嘴唇在那里一张一合,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突然哈哈大笑,拍得桌子啪啪作响,大厅里的所有人都扭过头来冷冷地望着我。   杨错皱着眉头大骂,说:“笑个球啊,什么事让你那么高兴?”我笑得鼻涕眼泪直流,说我今天要结婚,“你们都为我…再干一杯!”小曹说你丫真是喝多了,瞧个操性。刚端起杯子,我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头重重地磕在桌沿上,小曹急忙过来扶我,问我:“韩笑,你有病吧你?”我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猛地把手中的啤酒向他脸上使劲泼去,嘴里大喊:“姓曹的,我XXXX妈,你丫才有病哪!!”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我迷迷糊糊醒来,看见自己歪歪斜斜地睡在一张大床上,身上盖着杨错的衣服。我酝酿了好一阵子力气,挣扎着爬起来,看见墙上贴着百合的大幅照片,才意识到这是杨错家里。狼外婆被停职审查后被查出贪污公司大笔资金,杨错也跟着倒了霉,没等开除自己就辞了职,天天也不在家里呆着,不知道在干些什么。高小三的事情我一直遵守诺言没有跟他说,倒也不是因为发誓,只是我有时候在想,我失去的已经够多,不能再失去任何东西了,包括米兰,包括高小三,也包括我们和杨错之间的那份联系。高小三说得不错,如果让杨错知道了,他或许就真的不会在靠近一步,对于他来说,自己的安全和利益,要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哪怕是和他相依为命的百合。   他是一个知道和舍得放弃的人,这个我知道。杨错比我过得开心,他能自由行走在生活的两个边缘,他也参透了生活之间的奥秘,像一个伟大的走钢索者,在万仞高空上愉快无比,还能不时来一个金鸡独立。他可以背负着几百斤重的沙袋轻易地走过一根根钢索。但问题是,谁还敢爬上他的肩头?   一个叫斯佳丽的女人说过一句话:“明天再说吧,反正明天是另外一天。”这话不错,说得挺在理。我晃晃沉重的脑袋,慢慢坐起来,一看表已经快到早晨了。我四处看看杨错和小曹都不在,便又躺倒,顺手抓起枕头边的烟盒抽出一根,却怎么也摸不到打火机。我叹口气把烟扔到一边,感觉嗓子里干得要命,象被谁烧了团火。   厨房的门微微开着,里面挤出了一缕轻微的灯光。我艰难地起身,光着脚进去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在冰箱里找到一罐可乐,喝完正要回去,听见卫生间里好象有什么声音在响。我的头皮微微一紧,操起脚下的一个花盆就摸了过去。到了门口我定定心神,猛地拉开正要抬手往下砸,却在瞬间被惊呆。我看见杨错躺在地上,脸上一种古怪的表情,说不出是快乐还是难过,手里抓着半个烟头,整个身子在一阵阵地痉挛。   我吓了一跳,扑过去把他扶起来,使劲地抽他的脸,大喊:“杨错!杨错!活着就说句话!”杨错慢慢睁开眼睛,微微笑了笑,半天才说:“给百合打电话,叫她再给我送东西来,不想我死你就快点。”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伸手拿冷水往他脸上泼洒,说:“德性,你也喝多了?”杨错突然瞪大眼睛,声嘶力竭地喊:“给百合打电话,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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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7-25 12:42:35 | 显示全部楼层
37   杨错的声音尖得吓人,怎么听都好象不是从他嗓子里发出来的。我直直地盯着他因激动而扭曲的脸,不经意间用余光扫见他捏着半截烟头的手下意识地往身后直缩,我脑子里猛地一激灵,向他大喊:“孙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杨错盯了我老半天,一句话也不吭,到后来就干脆把脸扭向一边。我心里又气又急,把他手一下子翻过来,看见一支已经吸到烟嘴的小白棍,上面没有任何标记和牌子。我想起小曹曾经跟我说起过,现在的毒品烟一般都是烟嘴特别短,比一般的要粗,是现在毒贩子圈里最常见的一种。我怎么也不肯相信,过去抓起杨错的头发,喊道:“说,这是什么?!”杨错一把将我的手打开,脸倔强地扬了起来,看着我平静地说:“韩笑,你丫给我滚。”我顿时气极,把手里的烟头向他狠狠摔去,大骂:“你脑袋里装得都是糨糊啊?你不想活啦,没事学别人吸毒玩儿?!”   杨错脖子一软,朝下垂了头,任凭我又摔又骂,一句话也不再反驳。我越骂越气,跑到外面就给小曹打电话,一边拨号码一边恨恨地说:“你要不把自己当人,我就成全你。”我本以为杨错会奔出来制止我,他却在里面默不作声,我正惊讶间,猛然听见里头轰然一声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摔碎了。我赶紧跑进去一看,只见杨错摔在地上,一个玻璃化妆台也被他打得粉碎,拳头上满是鲜血,在地下不住的翻滚,一边滚一边嚎叫着,声音凄厉哀号,象一只受了伤的野狼。   我大吃一惊,把他费劲地拖出来,抱着他的脑袋大喊:“杨错,你怎么啦?!说话,你说话呀!!”杨错一把将我的胳膊抓住,狠命地嚎着:“打电话,给百合打电话!!!”我一时间手足无措,心里慌作一团,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抓起电话来才想起还不知道百合的号码,心里又惊又怕,赶紧就给高小三打电话,没想到他也关机,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心一横,拨通了小曹的手机,通了就喊:“快来杨错家,出事了!!”   墙壁上的钟表一分一秒地滴答,我的心一阵比一阵紧张,深怕他一下子死在我的怀里。杨错开始发疯,有些神志不清地拼命用头撞墙,忽然又“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拉着我的裤子苦苦哀求:“求求你,给百合打个电话,让她来,让她来吧……”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势,心里又急又怕,拼命挣脱他,跑到阳台找了一根绳子过来,费劲地把他的手捆在一起,死死地抱住他,闭上双眼,心想今天估计是彻底完了,非得死人不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脚步声,伴随着小曹的声音:“韩笑,韩笑!”我的心猛地一松,把已经软绵绵的杨错靠着床放下,低头一看,手腕已经被他掐得隔着衬衫渗出了血。   小曹进来一看,也惊得目瞪口呆,抽着凉气说:“怎么沾上这玩意了?这不是找死吗?”我摇摇头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小曹在地上走来走去,突然说:“估计等会还得发作,先让他吸一下,安静下来再说。”我把手一摊,小曹不解地问:“什么?”我说:“拿来呀,你不是让他吸吗?”小曹白了我一眼,说:“我有个鸡巴!我到哪儿找去?”我看看死在地下的杨错,说:“明白了,找百合吧。”   没过多久,百合来了,一进门就把双手伸给小曹,平静地说:“用不用铐上?”小曹以为她开玩笑,转头看看我,说:“你说呢?”我正烦躁得要命,说:“说个狗屁!赶紧看这事怎么办吧!”小曹也有些窝火,回头就冲百合发火:“你们有病啊?玩儿这个,知不知道一粘这个人就废了?”百合盯着蜷缩在地下的杨错,微微冷笑了一声,说:“宁肯废了,我也不让他离开我。”我浑身猛地一凉,顿时打了个冷颤。   小曹站起来走到百合面前,郑重地说:“今天要是别人,打死我都不愿意多管,可杨错是我朋友,我不能看着他就这么废了,告诉我,谁给他吸的这玩意?”百合不说话,从包里拿出一支和杨错手里一模一样的烟,慢慢蹲下身去,说:“用完了再找我。”小曹一下子扑了过去,把烟一把夺下,大声喊:“百合,你这是害他你知道吗?!”   百合也不搭理小曹,对杨错说:“你可看好了,我已经给你了。”杨错瘫软的身体猛地一震,眼神里射出骇人的光芒,尖叫着喊道:“小曹,给我,给我!!”小曹两眼死死地盯着百合,一句话也不说。我看着扭曲了脸的杨错趴在地下又流泪又气愤,心里象被猫抓了一样难过,腾地站起来过去把百合一把揪起来,挥手朝她脸上狠狠地甩去。   “啪”地一声,百合随即捂住脸,转过头来直直地盯着我,半天才说:“打得好,够朋友。”我嘴唇不住地哆嗦,颤抖着声音说:“百合,你好歹和他相爱一场,你这样做……还他妈算人吗你?!”百合冷冷地笑笑,说:“以前是他不要我,现在是我不要他。我这样做,就是为了看看他杨错怎么过来求我!”小曹在一边沉着嗓子说:“百合,真你妈逼狠。”   场面一直僵持着,杨错忽然又发作起来,喉咙里嗬嗬有声,在地上不停地左右滚翻,象蛆一般地扭曲着身子,作出种种奇形怪状的姿势。愣着不动的小曹被我使劲一拳打醒,拿着烟转头看我,我看着痛苦的杨错无比急躁,大喊:“先给他抽了再说!”   小曹迟疑了一下,慢慢把烟送到杨错嘴里,我颤抖着手给他点上,不一会,他渐渐平静下来,一句话也不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靠在床边一动不动。我心里缓缓冷静,走到百合面前说:“你什么时候给他吸上的?”她看我一眼,冷冷地说:“就是你嫖我的那次。”   一边的小曹听得直叹气,点燃一支烟自言自语地骂道:“什么玩意!”我没理会他在说谁,死死地盯着百合,说:“算我求你了,以后别给他了。”百合一摊手,故作轻松地说:“你也看见了,我没给他,这是他问我要的。”   眼前的百合在眼里逐渐地变成了一个面目可憎的魔鬼,我一股怒气升上来,一把抓住她嚎着喊:“百合,我XXXX大爷!”她也不抗拒,只是向我微微一笑,说:“韩笑,你倒是挺够哥们,但你是个傻逼。”我咬着牙问:“什么意思?”百合指指杨错,说:“他根本没炒股,挪用公款也是瞎编的,知道吗,你被涮了。”我听了五脏六腑象猛地被倒转一般,眼前一黑,差点一头载倒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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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7-25 12:42:53 | 显示全部楼层
38   今年我31岁了,我今生的感情游戏已经全部结束完成。我呆呆地站在镜子前,看着那曾经无比清澈的眼神已经变得苍老、浑浊。多少年来我一直深深地厌恶平淡不堪的生活,甚至有时候会渴望一种实实在在的痛——但不是任何人都能亲身切肤地享受痛的滋味;那种感觉,几乎能让人崩溃。   我知道,什么都回不来了,我的朋友,爱人,还有我的青春。他们象一只只美丽的蝴蝶从我生命中浅浅地飞过,在我最无知的时候跟随着它们一起翩翩起舞,而当我发现所有一切事物的真实时,却发现它们已经无情的飞走了,仿佛只是为了点拨什么,或者又在提醒着我什么。我痛恨这种感觉,因为它让我感受到了欺骗。   放下心情,我把冰箱里的所有啤酒都找出来,窝在沙发里无所事事地翻弄影集,看见里面很多的照片,我没有清理掉的所有记忆。它们象一张张让我熟悉的面孔,乖巧的睡在那里一动不动。翻开第一页,里面是我和林艺在桃树下的合影,她依在我肩膀上,长发披散下来,显得非常甜蜜,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微风,我们都眯着眼。两个人望着镜头傻乐着,好象捡到了金元宝一样。翻过照片,背面是她纤细的字体:爱情之春。   第二张是我和她的童年照,被林艺拿去做了电脑处理,两个小孩子睁着一双纯洁、天真而又迷惑的大眼睛望着这个眼前的世界,眼神里一片清澈。我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他的眼睛也应该同样的清澈。   记忆随着照片一页页的翻过,象一群老朋友一样在我眼前飞快闪现:毕业的前一年,我们参加大学生足球联赛,我站在高小三的旁边,两个人的脑袋都高高扬起,嘴角边露出不自然的微笑,身后是一脸严肃的杨错,最边上是傻呵呵的小曹,他是守门员;毕业大照片里,一脸胡子的高小三坐在系主任旁边,看上去象个迂腐的夫子,我站在杨错身边,留着长长的头发,后面是一脸纯情的陈小南,再后面是小曹,哪天正好毕业论文被刷下来,脸阴得象个茄子。   最后一页还是那棵桃树,还是我和林艺,我把她背在身上,两个人笑成一团。但照片是谁拍的,拍的地点在哪里,却怎么也想不出。近来我悲哀地发现自己突然在瞬间忘记了很多东西,包括儿时的记忆、初恋的情形、与林艺婚姻的过程,统统消失不见,搞得我象一个不见了影子的人一样地惶然,老是愣愣地望向自己的身后,却一无所获。   合上像册的时候一张照片掉了下来,上面是高小三在深圳时邮寄回来的图象。照片里高小三孤独地站在茫茫人群中,用一种我并不了解的怪异神色看着我,太阳非常刺眼,他的身影在太阳下面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我直直地盯着他,心里突然一酸,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下来。他昨天跑来给我放下一堆书,说他也不需要了,留给我做个纪念。我和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到最后我也象现在一样哭得不能自已,高小三却笑着说:“离别表相逢,瞧你那熊样儿。”临完时他说他要去西藏,圆一个梦,能在有生之年画下雅鲁藏布江,是他最大的梦想。走的时候他把单薄的身子裹在微风里,留给我一个无比苍凉的背影,一种说不出来的感伤。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高小三。    第三天我收到了高小三从拉萨寄来的信。信上他的字迹有些潦草,也许是因为高原反应所造成的不适。在这封或许可以称之为遗书的信上,他这样写着:拉萨的太阳比任何时候都明亮,我终于来到了梦想中的西藏……我在这条街上走了两个小时,周围到处是一些听不懂的话和一些穿着鲜艳服装的藏族人……我终于明白了,色彩才是真正自由的,除了它,什么都不是,包括生命。著名的布达拉宫就在我的头顶上,像一个神祗一样不可一世地看着他的子民。蓝天纯净,阳光灿烂。我真的感到自己的渺小……明天,我会去纳木错。这片藏族人称之为天湖的地方,确实是世界上最纯洁的水域。然后我会到天葬台那边去,看升起的桑烟,并且许下我的愿望。不久以后我会回来,然后准备下一次的出发。   我知道,他所谓的下一次出发,实际上是对自己的一个安慰。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再也没有回来,这一去,就永远的离开了我。    高小三最喜欢的诗人是海子,但最钟情的并不是他的诗,而是他的某些想法。我翻开他留给我的书里,看见高小三对海子生死意识的崇拜:生与死都是极其自然地,都是一种必然;凡是畏惧死亡的人,都会被死亡所奴役,凡是不畏惧死亡的人,都会去奴役死亡。他特别欣赏海子在后来面对死亡时,能表现得那样从容、坦然。我相信,高小三也走上了这样一条路。   三月是海子诞生和离去的月份,三月承载了一代诗魂人生的两个极端。在三月温馨的胸怀里,海子走完了短暂而又辉煌的人生,过早的凋谢了;在三月里,我也失去了最好的一个兄弟。   1988年,海子一个人前往西藏,在那里他写下了《黑翅膀》、《西藏》等经典的短诗;1988年,高小三正在一个贫困山区的野地里,挥汗如雨的耕种着对未来的希望;   1989年,海子捧着一本厚厚的《圣经》来到了山海关冰冷的铁轨上,坦然地睡到了上面,鲜血染红了冰冷的铁轨,染红了西隅的那抹天空;1989年,高小三第一次看到海子的诗,激动的浑身颤抖,不能自拔。   高小三也去了西藏,也选择了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旅游局的人发现他的尸体和一封留给我的信,上面除了简单的交代,只有海子写的最后一行诗:“在春天,野蛮而悲伤的海子/就剩下这一个,最后一个/这是一个黑夜的孩子,沉浸于冬天,倾心死亡/不能自拔”。   我捧着信笺痛苦得不能自已,心里一阵一阵的酸涩。我没有告诉杨错我高小三的病,只是把信给他看了。我认为就会像小说中所写的那样,杨错会一点都不哭地没有表情地看着我,只是苍白着脸。但是他却大哭起来,声音和一个婴孩一样嘹亮。我想我真的明白了高小三的话,杨错是一个真正的孩子,无法掌握。杨错说青春可以用一幅画形容,那就是梵高的盛开的桃花——如果活着的人还活着,那么死去的人就不会死去。我无比沉痛地看着他,心里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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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7-25 12:43:09 | 显示全部楼层
39   高小三自杀后不久,我到了新的一家公司里开始上班。杨错还不了米兰钱,但我不能不还。小曹打来电话说他打听到广州有一家强制戒毒所,效果还不错,问什么时候把杨错送过去。我挂了电话去找杨错,他正睡在家里看电视,见我进去后扔给我一截绳子,说:“等会我熬不住的时候把我捆起来,三个小时后再给我解开。”   我坐下来给他点了一根烟,说:“小曹给你联系了一家戒毒所,地点在广州,去不去?”杨错想了半天,说:“能不能就在北京?我不想去南方。”我问他为什么,他久久地看着我,轻轻地说:“到了那边,我就一个朋友也没有了。”   杨错吸上毒之后变化很大,情绪越来越喜怒无常,本来还满脸笑容,瞬间就会歇斯底里的发作,亲娘老子都不认,疯起来见谁打谁,见什么砸什么,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废了。现在毒瘾发作时谁都不敢去招惹他,我、小曹,包括对他又爱又恨的百合,都只是远远地看着,要不就是把他反锁起来,谁都不敢近身,上一次从杨错家出来后小曹心有余悸地告诉我说:“以后操点心,上回有一个吸毒的发起瘾来,把自己的母亲活活的劈死了。”   杨错一生揽女无数,最后一个留在他身边的,只有百合一个。我反复去了他家好多次,每回进去都能看见百合蹲在地上给他费劲的擦身子,抹脸,自己却象个孤老婆子。那天是一个周末,电视里正在放某著名高校的同学会,我看了后脊梁猛地一凉,顿时想起了狠毒的陈小南。   爱是把双刃剑,一不小心就会划伤自己。我满怀感慨地看着在地下忙前忙后的百合,心里不由自主地扭成一团,说不出来究竟是难受还是同情。她这样一个为了爱可以付出一切的女人,也许天生就是为杨错而生,为杨错而活着。   罗曼罗兰说:只有生命是神圣的,对生命的爱是第一美德。要是按照这句话说,杨错还不是最彻底的失败者,他仅仅只是在那短暂而又漫长的一刹那时才会忘记一切,而等到毒瘾过后,就会立刻意识到生命的珍贵,他和高小三不一样,高小三才是一个彻底的弱者。   百合和陈小南一样,是对爱情比较极端的一种女孩,她们为了得到自己心中的爱人可以不惜任何代价,甚至包括对方的幸福,这并不能说是她们的错——当杨错郑重其事的问起我时,我笑了笑,说:“是谁的错,谁自己知道。”   百合最近心情很舒畅,她知道杨错再也离不开她了,对我也是笑脸盈盈,丝毫没有再提那记狠狠的耳光。以爱情的名义伤害对方,我想它应该是一剂解除自己痛苦的良药。看着满面春风的百合,我的心突然痛苦的痉挛了一下,然后在心里泪流满面。   现在是金钱的时代,没有票子干什么都费劲。这是事实,公司现在给我的薪水是每个月4000多,交了房租什么都办不成,今天去刷了一下卡,满心都是一片失望。前几天我偷偷溜到米兰的公司,却没找到她,只好给她留了一封信,上面给她写了我现在的电话号码。   等了好几天都没有回音,我想她也许再也不会和我联系了,我已经伤害她够深了。一想到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能让我感到温暖的女孩即将也会抛弃我,心里突地一酸,差点当着同事的面就流下泪来。   下班后小曹给我打电话,说几个去南方发展的同学刚回北京,想聚一下,还问我杨错能不能来。我想了想,说:“你给他打电话吧,我自己过去。”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百合把杨错污米兰的钱那事告诉我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耐心去看他那双总是信誓旦旦的眼睛,我开始厌恶那种欺骗的感觉。但我又不能和他彻底地分道扬镳,杨错说得很对,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唯一的朋友了,我也是,我也只剩下他了。   小曹的地点又选在三里屯,又是那个同学聚会的酒吧,进去之后我坐下来猛灌了几口啤酒,没好气地说:“你丫是不是看上那个大屁股老板娘了,又是这儿,北京再没酒吧啦?”小曹笑嘻嘻地说:“你说是就是,等会记得过去给我拉拉皮条。”我愣了愣,哈哈大笑地说:“对,对,我脱了她的裤子,退下来让你上啊?”几个同学跟着一起嘿嘿直笑,惹得那个年轻的老板娘以为自己出了问题,拿着小镜子一个劲的照脸。   杨错和另外一个同学还没来,我们开始百无聊赖地聊天,几个人正给老板娘打分,迎面走进来一男一女,灯光下看得清楚,男的不过十六、七岁,女的年龄恐怕更小。小男孩屁颠屁颠地跟在女孩子后面,嘴里直嚷:“你听我说嘛,我根本与她没那回事。她那里那么小,你那里那么大,我能看得上她?”   小女孩扔下手中的烟头,用脚踏灭,跳上吧台前的椅子,头也不回地喊:“你知不知道你很烦哪。”脸上一片不屑,但眼神里还是能看出有一种欲拒还迎的感觉。   小男孩在一边喋喋不休,小曹凑过来说:“韩笑,打个赌,怎么样?”我转头看他,饶有兴致地问:“怎么赌?”小曹把几个同学都叫过来,说:“这样,咱们都押注,我猜那姑娘半小时之内不会妥协。”几个人来了兴致,嘀嘀咕咕地打趣说笑,我笑着说:“行,那我就押那小子30分钟搞定!”   不到15分钟,小女孩的眼里已经溢出泪水,看样子她已经动了感情,她或许正为自己年轻的爱情而伤心不已。小男孩突然从后面抱紧她,小女孩挣扎了一下,终于抵挡不了这爱情的诱惑,脸上神情似嗔似笑,开始冼耳恭听男孩甜蜜的情话。我们这边顿时爆发出一阵轰笑,我得意洋洋地把一堆钱划拉过来,看着无比郁闷的小曹说:“和我玩儿啊,你小子还嫩点。”   我看着两个孩子拥抱在一起爱意绵绵,微笑着把脸扭向一边。小曹把嘴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你丫的嫉妒了吧?”   我点燃一支烟,顺手扔给他一根,不耐烦地说:“嘴是用来吃东西的,不是用来说话的,你他妈少烦我。”上帝给了我们一张嘴巴,主要是吃饭。当然,对于某些正在发育的孩子们来说,它也可以用来品尝爱情。我郁闷地看着旁若无人紧紧搂成一团唇舌交缠的男孩女孩,想起了曾经陪伴过我的那些女孩。很显然,我与她们并没有存在于眼前这两个孩子之间的爱情。   小曹还在一边罗嗦个不停,我没有吭声,全部的心神都被墙壁上一张海报吸引住了。海报看上去已经贴了一些时日,边角微翘,纸张泛黄,但右下角那枚端端正正的印章依然鲜红灿烂:“爱情和血”。   它是那么的醒目,黑夜与时间并不能抹去它半点斑斓的色彩。我揉揉眼睛,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眼里滚下泪水。我把烟小心摁灭,手轻轻抖动,慢慢转过身,目光贪婪地投向那两个幸福的小情人。生活已经让我变得如此麻木,可还是无法把脑袋里那些所不愿触及的记忆因子一一摘去。那可是上帝的权利?是上帝划出来绝对不允许人类进入的禁区吗?   一边的小男孩正抱着姑娘缠绵,听见我们对他指指点点,把姑娘一放就走了过来,大大咧咧地问:“傻逼们笑谁呢?”我们都一愣,瞬及又哈哈大笑起来,小曹也被逗乐了,敲着桌子说:“怎么了小子,想咬我啊?”小男孩眼里光芒一闪,过来就操起啤酒瓶往过招呼,小曹一皱眉头,抬手飞快地给了他一耳光。   “啪”!清脆地一声,小男孩脸上顿时出现了五道手印。我一愣,心想不就是孩子么,至于这样吗,正想说话,小曹猛地把那孩子的头发揪过来,往桌子上狠狠一磕,嘴里大骂:“小王八蛋,鸡巴还没长齐,就敢来涮老子?”所有的人都被吓得目瞪口呆,我站起来大喊:“小曹,你疯了?!”   杨错和百合刚好走进来,看见乱成一团,问我:“怎么了这是?”小曹抓着那孩子还要打,只见那小孩把手拼命地捂住口袋,嘴里大喊:“爷爷啊,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啦!!”小曹把他的手一把抓开,顿时从里边掉出了一包白白的东西。小曹飞快地从腰间掏出手枪,大喊:“谁他妈都别动,老板娘,帮我报警,说这里发现毒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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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7-25 12:43:23 | 显示全部楼层
40   我面带微笑的坐在公司里,任凭一脸阴鹜的部门经理对我百般责骂。几个同事看不过去,过来拉我,说:“韩笑,承认个错误就完了,大不了扣个奖金。”我点点头,慢慢站起来,看着经理说:“你不是嫌我没完成任务吗?我可以告诉你原因,我为什么耽误呢,是因为昨天晚上和你妈睡觉来着!”   话没说完我冲他鼻子上就是狠狠地一拳,多久以来长期压抑在心里的不快和憋闷在这一刻统统爆发,我骑在他身上又擂又揍,血红着眼睛大喊:“我让你玩阴的!我让你玩阴的!”几个同事把我拼命地拉下来,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躺在地上呼吸奄奄的经理大骂:“姓曹的,我XXXX妈我XXXX祖宗十八代!!”身边一个同事死命的抱着我,不顾一切地大喊:“陈经理快走!韩笑发癫了!”   杨错是被小曹带走的,我知道这个。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我脑子里一片混乱不堪,什么都想不起来,又什么都能记起,所有的印象统统模糊,但又似乎格外的清晰。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所拥有的一切仿佛在一夜之间都变得一无所有,也不知道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天晚上,小曹一脸狰狞地瞪着几个人一动不动,等几个警察来了以后指挥着挨个的搜查,最后在杨错身上搜出了半盒没抽完的毒烟。他就这样被带走了,我冲出去一脚把小曹踹倒,大喊:“姓曹的,我XXXX妈!”小曹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微笑着对我说:“韩笑,我妈早死了,你要想嫖的话去找百合,她现在成寡妇了。”我瞪着血红的双眼浑身抖个不停,许久向天空用尽全身力量大吼了一声:“啊——”眼前一黑,身子直挺挺地朝后摔倒,双目圆睁,象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我小时候一直梦想自己能当一个警察,匡扶正义,除暴安良。长大了才知道警察真是毁人的职业,好好的一个人进去,不出一年就会变得又阴又毒,见了亲爹都能狠狠地咬上一口,除了自己别的都可以不在乎。什么师恩妻情,什么仁义道德,在他们眼里统统都是孙子乌龟王八蛋,根本不值得一提,更何况我们还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   杨错被带上车的一刹那脸色苍白,哆嗦着嘴唇冲我大喊:“韩笑,记得进去看我!!”我瞬间顿时万念俱灰,心中有个声音在不断地说“不可能,不可能”,怎么都不肯相信这是真的。大学四年,小曹都是我们欺负的对象,天天耷拉着个小脑袋,宿舍里所有脏苦累活都是他的包办,看上的女生差不多也被我和杨错抢光,一脸的傻逼样。那时候我净把他当一脑子屎的小跟班了,没想到他会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狠心过来补上一刀。   高小三说世界上根本没有纯粹的朋友,也没有真正的敌人。两者只是相辅相成,联系紧密。只要你对他有用,你就是爷爷,你要是一文不值,那肯定就是孙子。这世间很多事情都是如此,不值得大惊小怪。我当时点头称是,心里却说照你这么说,活着还有个屁劲。高小三象是看透了我的心思,无比郑重地说:“活着就是仅仅为了活着,没劲,一点劲都没有。”   第二天我去看杨错,被小曹派人挡在门外不让进,出来的人说:“曹队长说了,审案结果没有出来之前闲杂人等一律不见,”说完还狐疑地看着我,阴着嗓子说:“你不是他同伙吧?不是就离他远点!知道这是什么案子吗?毒品案!粘上就得死!”我耳边只响着“曹队长”三个字,眼前又出现上个月吃饭时小曹一脸得意,拍着桌子说:“哥们明天就荣调了,知道什么职务吗?稽毒队队长!”   从公司辞职后我去了一趟杨错家,把他家里的东西交代给房东,又把所有能藏毒烟的地方翻找了一遍,差点就放火了烧了房子。百合也在,坐在床上目光呆滞地一个劲地自言自语:“是我把他害了,是我把他害了。”我看着她游离的眼神,叹了口气说:“把所有能成为证据的东西都烧了,一个也别留。”百合紧紧地咬着嘴唇,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声音凄厉悲凉,听得我心里一阵灰暗,安顿了几句后准备回家,打算明天先把百合送回她老家,自己留下来等等法院的消息再说。   刚回到家门口,几个警察就走过来,问我:“你是韩笑吧?”我点点头,说:“你们曹队长呢?叫他来见我。”带头的一个警察盯着我说:“我不认识什么曹队长,我们找你,是因为有人把你告了,”说完一亮拘捕证,从腰里掏出一副明晃晃的手铐来。   我被搞得莫名其妙,拼命挣扎起来,嘴里大喊:“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老子?!”一个人走上来双眼圆睁,一膝盖顶在我肚子上,估计五脏六腑全碎了,我软绵绵地跪倒在地上,他慢慢蹲下来,恨恨地骂:“妈的,还挺横!装什么装,告诉你,你涉嫌诈骗,这下知道了吧?!”   我捂着肚子瘫软在地上,用尽力气大喊:“我没诈骗,我没诈骗!!”那个人皱皱眉头,把手铐给我“啪”地戴上,用另一只手铐往我嘴上使劲一敲,骂道:“我最他妈瞧不起你这种男人,操,敢做就敢当,你原来拿那二十多万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我隐隐约约想起了什么,软着嗓子问:“大哥,我十有八九是被人陷害的,你告诉我是谁把我给告了?”那人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米氏集团。”我的脑袋里轰地一声,再也支持不住,浑身象被抽了筋一样,软软地瘫在了地上。   那一晚夜色如漆,窗外下了很大的雨,逶迤而来的黑云遮住了这城市上空所有的星星。微风掠过枝头,树叶纷纷飘落,或随水东流,或辗转成泥,我颤抖着身子蜷缩在监狱里冰冷的墙角,哆嗦着嘴唇望着遥远的前方,眼前一片巨大的死寂,高小三仿佛在半空中朗朗吟读他孤独的诗句,声音清澈悦耳,有如天籁:   爱情已经死亡/   岁月依稀逝去/   但青春仍将不朽/   和生命一起/   灿烂不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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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7-26 12:16:28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好,太惨了,韩笑罪不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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