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民罗三久（一）

红星

  在儿时的记忆里:渔民就是那群生活在一个个小鱼村，天麻麻亮就出海，傍晚满载着渔获而归的土著居民。曾经是那么向往与他们一道出海捕鱼。到了深圳以后奔波于生活，却将份憧憬渐渐地散落，直到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认识了渔民罗三久.... 那得从今年的1月中旬的那次“豪滩”露营说起。豪滩位于澳仔-岭澳海岸线的中点，是一个不大的美丽小沙滩。同行山友“大只熊”为了这次露营专门购买了带客厅的帐篷，我们称之为“豪宅”。第二天起来后，大只熊表情怪怪地跑到各个帐篷里东摸摸、西瞧瞧然后自言自语起来。原来那豪宅里结满了露、汽水，嗨！买了银样蜡枪头的流野啊！众讥讽之言四起。“豪宅”迅速贬值！于是大家把这无名小沙滩命名为“豪滩”。 言归正传！豪滩海湾里有一个不大的鱼排，排上的鱼贩专门收购渔民们捕获的海鲜。每天下午有很多的鱼船聚集过来交易。豪滩是没有淡水资源的，我们的自带水显然是不够那超级FB标准要求的，于是我们招呼渔民靠岸，向他们购买淡水和海鲜。就这样我们认识了渔民罗三久。交谈中我地发现他居然是湖南人，一家三口在坝光一带打鱼谋生，这到使我多少有些讶异。超声波留下了他的手机号码，我们相约下次上他的鱼船。那晚在豪滩度过了一个超级FB的难忘之夜。 由于近期非典的影响，被迫取消了本来已计划多时的永定土楼之行。郁闷中想起了渔民朋友罗三久，于是拨通了超声波的电话，一拍既合！大家决定3至4号坐他的船去荒岛！ 3号的上午开始下小雨，超声波来电话问：有几个退出了，咱们去还是不去！？咱既然意已决，哪怕这点风雨？超声波、乱跑和我还是决定先去海边看看情况如何？然后再做决定。到澳仔码头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半左右了。此刻天庭的众仙仿佛欢快地过着泼水节，感觉天空已经不是什么平常“下雨”的概念，而是线状的水流倾泄而来。恐怕最伟大的诗人此刻也感怀不出雨的什么旋律和浪漫了，却苦煞了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看了看海面：还好！没什么风。又等候了三久一个多小时，终于看见他的船满载着一船狼狈回撤的山友靠岸了。与相识的山友寒暄几句之后我们就起航了。 见了三久分外亲热，三久操起湖南普通话就说：“哎呀，你们可把我”害苦”了哟，这个五一太忙了。”，原来超声波把他的电话公布到了网上，五一期间找他租船的人太多了，电话响个不停。“唉！这的电话什么时候有这么忙过啊？！心疼哟！”三久是淳朴的，收的船费极低。盘算了一下：与打鱼相比这几天是亏了。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在这样的风雨下我们修改了原定计划，放弃了出海打鱼和去荒岛露营的初衷，决定去喜洲岛露营。随着他来到了豪滩，接上他老婆后直向喜洲岛驶去。三久的船是条机动小木船，10来米长，甲板也不大，捕获的海鲜就放在甲板下的船舱里。甲板上的舱室大约不到10个平方，高度很低，出入只能爬进爬出并只能在里面保持着坐和躺的肢势。驾驶舱、客厅、饭厅、睡房、厨房合五为一。柴油机的排烟系统尚好，但柴油味还是比较浓重。三久的小儿子练就了一身鱼家的本领，风浪中串上跳下。船开摇摇晃晃地前行着，我感觉有点晕船，于是立马爬下睡觉了。 到达喜洲岛时夜幕已经降临，依稀中看见有灯火闪动。岛上有一些废弃的旧屋。据说以前这里是个度假村，很多年前在一次台风中被摧毁，以后这度假村也就被遗弃了。三久帮我们把啤酒等FB物资提到旧屋里。乖乖？！这里早就被先期到达的其他队伍挤满了，已无落脚之地！无奈只好在过道里先祭五脏庙，晚上再到风雨中的沙滩扎营吧。好在我们带的都是防水性能极好的高山帐。 三久把老婆、孩子在船上安顿停当后，提过来一大筐海鲜送给我们下酒。岛上的李老板是三久的老乡，我们邀请他也加入了我们的喝酒聊天。营灯映照着三久的脸庞，生活的辛劳使得岁月的沧桑过早地在三久的脸上显现。酒过三寻，话匣子便打开了：现在深圳出海打鱼的渔民基本上都不是本地土著。比如坝光一带打鱼的都是外来的农民，这群渔民中以湖南人最多，仅在坝光有200多条湖南船。其次就是湖北人。最先开始来这里打鱼的就是我们郴州人！以后慢慢地串带就形成了现在这个人数众多的群体。说到这里三久露处自豪笑容。 三久是65年出生的，祖辈是彻底的贫农。但是父亲对孩子的教育还是重视的，一直让他读到初中二年纪。他在那个年代的农村绝对是文化青年。最终还是因为家庭的困难而被迫辍学，去挣那每天3分3的公社工分去了。幼年丧母的他承担起了家庭生活的重担。到了21岁结婚以后有了2个儿子。老大在郴州读书，小儿子14岁叫罗志勇，读书实在是不开窍，现在就跟着他出来打鱼了。文革时期三久的爷爷在农闲的时候为公社往广东赶鸭子。许是有点遗传基因吧，改革开放以后，三久就开始了“跑猪”，也就是给给猪贩子开车往广东拉生猪。小伙子聪明肯干，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卡车，在90年代初就挣下了十几万的财产，在当时对于他来说是笔很大的财富。钱是挣了可是身体却累垮了。做了胆囊切除手术后又经历了些变故，钱也折腾得差不多了，车也没了，跑猪的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经朋友的介绍，96年三久到了深圳，用了最后的1万多元买了艘机动木船开始了渔民的生涯。 三久捕获的海鲜都是野生的，这些渔获就卖给了鱼排，鱼排收货以后再转给坝光的批发商。经过多次倒手以后才到了我们的菜篮子。如果用做渔民和当初跑猪相比三久还是愿意做渔民。“跑车太辛苦了，如果只是给别人打工做司机？那收入也差不多，现在我做渔民每年也能有2万多的的纯收入，也不错的。再说渔民很自在，还可以喝酒！”哈哈哈！三久发出了憨厚而又爽朗的笑声。“不过我以后还是要回去的，等再过几年还想回去买台车，跑车现在叫搞物流了是吧？” “唉，现在海里的鱼越来越少了，不象前几年啊”......毕竟是背井离乡，三久还是想家的，现在很少有时间能回家看看........那晚我们听三久讲了很多经历和故事。生活是艰辛的，时时还伴随着无奈。知足常乐的朴素民风里透淅出对改善生活的渴望。想到还要到风雨交加的沙滩去扎营，于是没敢喝得太晚....... 第二天,三久说什么都不肯收我们的船钱,还是超声波硬塞给了他。中午，我们趁着短暂的天晴下海游泳。小志勇对潜水镜爱不释手，看见他开心的样子，我答应他下次给买个新的送给他。在返程的船上给三久全家拍了很多照片。我们劝三久还是应该让孩子去读书，三久的眼光黯了些许，点点头....... 华灯初上，我们返回了市内。这几天老想还是写点什么吧。对于这次的海岛之行没有大飞的刺激，没有同行的喧闹。也实在想不出任何华美的词句去描写，也不是一次浪漫的旅程。三久就是这么一个普通深圳渔民,一个与我儿时的想象不一样的渔民。现在记忆里还都是那些最淳朴的话语和微笑。期盼着再上三久的船,一块出海打鱼共同生活几天。

红星

与三久喝酒时的合影 （照片均出自乱跑）   三久是有理想的，说不定明年就有5条船了   三久很想念家乡，盼望挣到前以后回家重新买车   活泼小志勇很喜欢潜水镜，我们还是希望他能重返校园   三久的船   五合一的狭小舱室   知足的一家三口   老实憨厚的渔民朋友三久   送给我们很多的海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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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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